明眼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恶了王明阳,便是恶了其身后的稷下学宫的内院院长、恶了被称之为十四国唯一武道圣地的稷下学宫。
昔日里,大业王朝仗着地势,与稷下学宫比邻,近水楼台先得月,能够捞取到足够的好处,甚至能够假借稷下学宫的名义狐假虎威,但一旦上了稷下学宫的黑名单,十四国当中,区区大业王朝,还真就算不得什么强国。
“小兔崽子,今日有人辱你、欺你,为师与你做主,以你本心而言,你又有如何想法?”王明阳不再理会一群趋炎附势、欺软怕硬的政治小人,转而扭头向着宁初一开口问道。
“无他!想杀人!”比起王明阳的放浪不羁,此时此刻的宁初一,脸上愤愤之色已去大半,冷眼在高台之上的所有人身上扫过,口中冰冷无情的开口回答而道。
“为师便尊你家老爷子之言,同代争锋、生死无论,你可敢否?”王明阳似笑非笑的看着宁初一。
“我当先斩此人!”
宁初一先是微微沉默,一指那演武场上依旧哭骂个不停的华服儒者,随即大步而行,直接从高台之上一跃而下,身上气血滚滚荡开。
“宁某人不杀无名之人,给你一个机会留下名字,虽然是反面小人之材,但今日之事,也必定会录入十四国的历史典籍当中!”
同为命门境界,宁初一无惧,身上气血贯通天地,化作一轮灿金大日,宛若金乌横空一般的朝着华服儒者一步一步的逼近而去。
“宁家小儿,你找死!”
华服儒者修的是儒家武道,虽然此时被王明阳随手一张抹去了绛宫境界的修为,但毕竟,是曾经的强者之辈,再一次被宁初一这十六七岁的少年讽刺之后,华服儒者却也是彻底放开了自己的杀意,恢弘浩荡的苍白色气血如同光波一般荡漾开来。
气血凝形如实质,肉身如烘炉,浩荡气机如燎原之火,焚炼十方。
虽然在基础上还有些瑕疵,但宁初一没有想到的是,这卑贱如走狗一般的华服儒者,曾经竟是以命门八重的修为,撞入绛宫境界当中。
仅此一点,在整个大业王朝当中,单论基础而言,这华服儒者,竟也算的上是中上游之姿的一名小天才。
有资本、有潜力,但却没有强者之心,没有意志傲骨,也亏得这货居然能够硬生生的将自家修为堆到绛宫巅峰之境,想来这货,也必然浪费了不知道多少的武道资源。
“小兔崽子,明阳山中有山河石刻,今日,为师便传你一道为师从中悟出的拳法,你切瞧好了,习得三分,便足以满足你斩杀那厮的愿望!”
就在大战一触即发的时候,高台之上的王明阳,却是突然无比的再次开口,竟是要在宁初一临战之前,教授宁初一一套攻伐之术。
无数有意无意灌注着场中事情发展的人们,禁不住阵阵愕然,宁初一看了一眼已经如同狂龙怒虎一样朝着自己猛冲而来的华服儒者,满脸蛋疼的白了高台之上自家师父一眼。
不过就是这么一眼,宁初一的眼神,便仿佛是被王明阳手中的拳法吸住了一样,再也无法从上面移转开来。
王明阳所施展而出的拳法,说是所谓从山河石刻当中领悟出来的独家杀伐之术,但实际上,宁初一一眼便认了出来,王明阳的拳法,是从自己形意五行拳当中,土形、水形两种拳架子上衍发出来的几道拳术。
说是拳术,但实际上,王明阳的拳脚无力,软绵绵的,反倒像是在随手胡乱比划一般。
没有形意五行拳的拳架子作为根本,旁人根本无法看懂王明阳那缓慢拳脚当中所蕴含着的无上神韵与玄奥。
只有在宁初一的眼里,王明阳的那一拳一脚,都仿佛是有了仙灵之气一般,充满着山与水的无尽奥妙,慢时巍峨,推山而行,快时汹涌,大江滔滔。
简单的肆意发挥,甚至没有固定的拳路与技巧,但在宁初一的眼里,王明阳的胡乱拳法,就宛若有丹青国士正在挥毫泼墨的作画一般,画成山水,融入进去的,是画师那对于天地山河的感悟,是山与水的原始意志。
胡乱的拳法很快开始渐渐变得有了些规律,宁初一开始能够从王明阳的拳路当中,看到了山川走势,看到了大江通流。
“轰!”
就在宁初一越发入神的时候,宁初一根本没有注意到的,那演武场上疯狂奔行而来的华服儒者,纵身一跃,手中已经凝聚出了一道与实质无异的气血长剑。
一剑出,虽没有剑气锋芒,但却也,犀利狠辣,直直的笼罩住了宁初一的周身要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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