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谁的证词?(2 / 2)

“吃太饱了,消化消化。”

我理解不了他的冷幽默,但他是安祈年的朋友,我自然会以礼相待。可是我更清楚,安祈年不会交无缘无故的朋友。

我笑笑说,莫先生是个心理医生?不会是我先生让你来治我的吧?

“我是来治长宁的。”

一听这话,我心里陡然一惊。你一个**心理医生来治长宁?长宁才不**好不好!

我说长宁怎么了?他又懂事又早熟,多正常啊!

“七岁的孩子能说出‘那个老色鬼明显是对你有意思的’这种话,你觉得很正常?”莫斯轲扶眼镜的动作要比安照南斯文一些,笑容更温和,但我为什么……恩,觉得他更可怕呢!

只不过,莫斯轲这句话让我听着很耳熟。好像是长宁在校庆那天用来评价……呃,莫桥老先生的!

我吃惊地长大嘴巴,恨不得挪个沙发缝钻进去。

“对不起对不起,那只是小孩子乱说话dash;dash;”我红着脸连连道歉:“莫老先生为人热情亲善,长宁他只是电视剧看多了,这……实在是……唉。”

“我只是凑巧那天送我父亲到学校,顺便在后台逛了一下。”莫斯轲笑道:“别介意,我是猜想你们当时在谈论家父,没有别的意思。”

我说我也知道长宁的早熟有时让人觉得过于可怕了。可是这孩子出身背景太特殊,想法另类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说我有信心,会好好带他走出过去的阴影。如果老天,还愿意给我机会,愿意给长宁时间……

“如果仅仅早熟,并不一定是坏事。”莫斯轲说话的口吻倒是无法让我觉得很乐观,我一脸严肃,听得认真。

但是打死我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dash;dash;

“你跟长宁相处了也有两个来月,就一点也看不出来这孩子有比较极端的暴力倾向么?”

我当时就不淡定了,我说你逗我呢吧?随便找人去问问,都觉得长宁是个有教养懂道理明是非的好孩子。哪里有什么暴力倾向?

说着说着话,我发现这个眼镜男有意无意地往下看,目光正是我那刚刚长出嫩芽般指甲的伤手。

我挺尴尬的,把手往后藏。我说那不一样,长宁用钢琴砸我只是想看看他三叔是不是dash;dash;

我不好意思跟人家说什么‘怜惜’啊,‘心疼’啊什么的,只好红着脸闭嘴。

“孩子有什么样的想法只能代表他的熟事程度,但你就没有感觉到,他在独自处理问题的时候大多是用非常简单暴力的手段么?”

莫斯轲的话像一枚钉子一样戳入我心,我说我没有这么专业,不过现在想想,他用钢琴砸我这件事……貌似也真的是有点偏激了。

我到吸一口冷气,说该不会是因为安祈年的耳濡目染吧!

“并不是,而是因为他从小被他奶奶灌输了太多的仇恨和怨念。”莫斯轲告诉我,安长宁再早熟,毕竟也还没有形成十分健全理智的是非观和人生观。

他一方面对别人缺乏信任和安全感,依靠从书本上学来的东西企图自我保护,另一方面又很容易被人利用和蛊惑。

他的很多直率行为并非来源于年少的不可控力。而是因为,他知道自己年纪小,不会有人责怪他。简单来说,

类似一种催眠潜意识,慢慢滋生了孩子的暴力倾向。他太需要最亲近的人用最正常的方式把他拉回性格正轨了。

我心里又酸又痛,我说您的这些话……我一句没听懂!能不能说的简单点?

“夏念乔,其实你一直都没明白我的意思。”莫斯轲话锋一转,我智商归零。

“诶?”

“因为兰家蔚的关系,可能会让你在日后与安长宁的相处中不自觉地就透露出太多的亏欠和愧疚。这……对孩子来说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你得先学着把自己放在更平稳的心态上。”莫斯轲的话让我心里又是一痛。

我说这些都是安祈年让你来跟我说的吧。

“是。”

我笑笑说,我懂了。如果长宁这次能够顺利进行手术,对我,对他,对安祈年……一定都像是重获新生一样。谢谢你莫先生。

“不用客气,这本来就是我的工作。”

然而我想说,我是多么希望那一天可以顺利地来临?

如果可以不用付出无辜生命为代价……

手机猛然一震响,我接到了安祈年的电话。

“安祈年,怎么样了?警察怎么说?”

“可能需要你也过来一下。”

安祈年的意思我大概听明白了,这是需要人证和口供啊!

我一下子紧张起来,我说我以为警方只是例行问话,怎么越弄越复杂!

“我送你过去吧,顺路。”

我点点头,心早就飞过去了,也就没有拒绝莫斯轲的好意。

安祈年已经在警署门前等着我了,我三两步拼过去,连声招呼都忘了跟车夫打了。

回头想想觉得挺不好意思,安祈年告诉我说无妨,他不会介意。

我也觉得莫斯轲应该不会介意。心理医生就这点好,无论遭受了什么样不公正的待遇,他都能很大心地把你先看成神经病。恩,这样就可以同情了!

“我哥呢?警察都问什么啊!”我急匆匆进去,没见到展逐。

只有两个警官把我拦下了。

“我来跟她说吧。她身体不好,你们别吓到她。”安祈年叫我先坐在椅子上。

比起那残忍冷酷的表情,我其实更怕他这么严肃的样子。

我说你来说我就不怕了么?我只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哥是不可能杀人啊!

安祈年告诉我说,根据法医出具的报告,夏榴的具体死亡时间已经被推算出来了。应该是在他把我从唐豪带走的那天晚上。

我说你开什么玩笑,那天我阿姨不是跟我们在一起么?

“就是那天晚上凌晨一点到四点之间,距离我们两个离开她只有几个小时。”安祈年告诉我说:“案发的第一现场在你和她的出租房,她可能是从唐豪回家后被害的。

但是因为水阀泄露,大量的证据都被冲散,不过警方的液态氨痕检技术还是能从地板龙骨的边角找到一些血液,DNA完全吻合。”

我的智商有点捉鸡,我说那又怎么样!家里又不是什么钢筋铁防的禁地,人人都有可能尾随她进去。夏榴的敌人那么多,也不能说就是我哥做的呀!

“但问题是,现在是展逐帮你们换了家里的一切装潢,却坚称没有发现过任何异样。所以警方怀疑他也是有理由的dash;dash;”

我说我不能认可,也许是凶手杀了我阿姨,在家里毁尸灭迹后故意弄坏水阀,想要把证据都冲洗了。

我哥是接到我的电话才回去处理的,如果我不找他呢?如果我亲自回去呢?

你们说他有预谋,可从逻辑上根本就讲不通!

“我也不相信会是展逐做的。”安祈年轻哼了一声:“但如果真是他,那反而好。”

我瞪圆了眼睛,我问他是什么意思。

“我本来以为夏榴的死跟我大哥被杀脱不了关系,如果现在能证明是展逐做的,那他可能仅仅是出于单纯跟夏榴争执,或者要保护你的目的吧。

这会给我的调查方向排除一些干扰。”

我吼了他一句:“安祈年你说什么风凉话。只要我哥不认罪,我就相信不是他!”

这时候安照南过来了,他看了我们两个一眼:“怎么?没帮我带点宵夜过来?”

我哪有心情跟他插科打诨,心情不好自然也不怎么讲道理了。反正安照南压根就不是个讲道理的人,混熟了我也就放肆了。

我说你负责帮我阿姨验尸的么?是不是你在一旁胡说八道,难道尸体上的刀口和我哥做的黑椒牛仔骨真的是一个切法么?

安照南估计当我神经病了,转身就走。

安祈年把我拉回来:“你先冷静点,现在的情况跟尸体关系不大。主要是不在场证据。”

“不在场证据?”我想了想,我说那天晚上我跟你回家了,我阿姨也自己回家了。

那我哥……

“我哥口供怎么说?”

“他什么都不肯说,也提供不了人证。”安祈年的话让我浑身一个激灵,我说怎么可能没有人证?大晚上的,他就说在家睡觉不就行了?

好歹也有小区有门卫,有摄像监控dash;dash;

急来急去的,突然把我脑子给急灵光了!

“诶?安祈年,我哥那个时候……不是被你给拘禁起来了么!”

我一下子站了起来,我说你快点去为他作证啊。你把他绑架了,不就是最好的不在场证明么!难道他还能分身出去杀人么?

安祈年看着我,半天没动。

我说你好意思的?他不肯说出实情是因为害怕非法刑拘什么的罪名给你惹上麻烦,可你就这么大大方方让他蒙冤扛着?

安祈年没说话,只是凝着眼睛看向一处,好像在沉思什么。

我说你要是不讲,我去讲。我嫁给你为妻,总不能看着你事事都这么没下限吧。

刚刚莫斯轲还跟我说了好多话,你跟我,现在是长宁的爸爸妈妈,你总要传递给他正确的三观思想吧。

“你真把我当你男人了?”安祈年突然眯了下眼睛,很没节操地就来挽我的腰。

“正经点!都什么时候了!”我气得跺了下脚,然后甩出一张……恩,纸片?

“你踩狗屎了?”

我瞪了他一眼:“口香糖啦,谁这么缺德啊?”系土见巴。

原来我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踩了一小坨口香糖,然后脚底下黏上了一张纸。

我皱着眉用纸巾捏着捡起来,原来这并不是一张纸,而是照片!

一张很老的泛黄的旧照片。

模模糊糊的,一个妙龄少女的照片。只是时间长了,又有一只眼睛糊了口香糖……是以看不太清长什么样。

我看看安祈年,安祈年又看看我。

我以为他能瞅出什么端倪来,没想到他洁癖爆发:“脏死了,扔掉!”

我说哦,于是捏着就往垃圾箱走。回头想想不对劲:“安祈年你别转移话题,赶紧去把我哥放出来!”

其实他已经走进去了,唉,我想dash;dash;如果这一次安祈年把良心用了,是不是下一回,就真的不可能妥协了……

闭了闭眼,我满脑子都是鹿嘉怡哭泣的容颜,和小女孩那懵懂的大眼。

走到垃圾桶旁边,我刚要丢进去,怎么突然觉得这旧照片上的人好像dash;das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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