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显宗自然听出了他的讥讽之意,老脸胀红。
朝晏不得不接着道:“谢璟令这个人不简单,表面上只个小小的县尉,暗地里还干有其他勾当,手底下应该养了有一批狠人。他本以为与悦儿的婚事是板上钉钉的事,所以对悦儿行事时是肆无忌惮。”
“你现在忽然要揭他的短退婚,不仅低了他的脸面,还让他没了宋家这根大树,他定然不会同意。就算同意了,以他的心性,你们在没有任何准备之下,你觉得他会让你们安然离开随州?”
宋显宗只觉他危言耸听,“王爷的顾虑也不无道理,可是微臣毕竟是朝廷命官,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敢对微臣出手,何况我还是他长辈。只要我去揭他的短处,单提他与外室生子这一点,他就没有不同意退婚的道理。”
朝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
说他迂腐吧,他偏知道避重就轻,只提一事,就站在了道德的制高点,让人必须得退婚。
说他懂变通吧,之前明明还冥顽不灵,事实摆在眼前也死咬不松口。而且自己这般提醒,他依然认为谢璟令不敢把他怎么样。
他终于不得不叹了口气,转了话题,“宁王此来目的不纯,依惯例,你不要将我的行踪透露出去。”
宋显宗忙应道:“那是自然。”
朝晏无力道:“本王头疼,你先退下吧。为免宁王打扰,等悦儿退婚了,本王就会离开。”
“是。那微臣就先退下了。”宋显宗行完礼后便欲出去。
朝晏又唤了他一声,“我记得当年在狄先生家时,曾听你说过令夫人难产的事。我记得没错的话,那次难产生下的应该就是悦儿吧?”
宋显宗有些莫名,“王爷好记性,微臣当年在先生家确实提过此事……”
朝晏挥了挥手,便闭了眼,不再言语。
宋显宗只好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片刻后,司桐推门进来时,却发现屋子里的窗子大开,一只信鸽在地上吃食,朝晏手里正拿着绢帛看得出神。
“爷,您什么时候又用上这些东西了?是谁的信?”
他好奇地伸脖子想去看,朝晏却将绢帛立即收了起来,他只瞄到嘱名处有个“叶”字。
朝晏正色道:“去备笔墨,让这只鸽子也帮我传封信出去。”
司桐噘着嘴,“爷不是不问朝事么?都用上了信鸽,到底是何紧要的事,为何不能让小的知道?”
朝晏懒得理他,自顾自往书房走去,司桐只好跟上。
谢府里,月上柳梢头时,阮盈去了一趟谢安平的倚翠院,半个时辰不到就出来了。
随后倚翠院里传出了谢安平的叫骂声和打砸声。
谢璟令带着人马去追谢东哥,毕竟迟了时辰,哪里追得到上。
最终倒是知道谢东哥被穿着盔甲的军营里的人接走了,气得恨不能马上把宋悦意掐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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