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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hit!”厉明旭咒骂一声,
什么都来不及想,
便扑了上去。
露丝难受极了,
她是个不擅长表达的人,
开心、难过、愤怒、悲伤,
无论什么情绪,
被她表现出来,
都是麻木和呆滞。
只是,
麻木呆滞的外表下,
在她胸膛里,
也有一颗滚烫的心。
没有人知道,
一个不会呐喊,
不会哭泣的人,
是多么可悲的人,
而露丝,
就是这样一个人。
大多数人都以为,
傻子是没有感情的,
自闭症者看不见听不见外界发生的一切,
连史密斯家族的人,
都这么认为,
偏偏,
露丝不是真的傻子,
更不自闭,
她是个感官完全正常,
和所有普通人一样,
拥有全部情绪的正常人。
可仿佛装傻呆滞、自闭不哭,
已经变成了她的面具,
她戴得太久,
脱不下来了,
所以当年,
在亲眼目睹了全家人,被毒贩子打掉脑袋时,
露丝没有哭,
今晚,
得知自己在这世上最后一个亲人,
那个从小就疼爱她的史密斯哥哥死亡时,
她依然没有哭。
但,
不哭,不代表不难过,
事实上,
露丝只是哭不出来,
内心,
却难过得都要死掉了。
她的胸膛里充斥着一股名叫愤怒的情绪,
她想报仇,
想不顾一切冲去琻三角找D贩子们报仇,
却连怎么去琻三角都不知道。
以前,
露丝总认为,
自己只要当一辈子装聋作哑的小傻子就好,
与孤独作伴,
不用在意别人的眼光,
也不需要亲情和朋友,
就做史密斯家族盛放秘密的花瓶,
可是,
当真的失去亲情时,
当她真的变成形影相吊的一个人,
再也看不见爸爸妈妈和兄弟姐妹们的笑脸时,
她才知道,
自己已经成了半个死人,
连继续当盛放秘密的花瓶,
都需要使出浑身力气。
露丝从来没有像此时此刻这么怨怪过自己,
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
痛恨过自己的无能。
对,
就是无能,
她是个无能的瓷娃娃,
除了好看外,
什么用处都没有,
甚至不能陪着父母和哥哥去死。
内心痛到极致,
被仇恨将眼睛烧红到极致,
露丝只想暴走,
她需要发泄,
找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和世界上最强悍的野兽打一架,
要么她杀死野兽,
要么,
她被野兽咬死。
棕熊是被露丝自己召唤来的,
露丝用了最浓郁的信息素,
她其实,
最早是想召唤狮子、老虎之类的猛兽,
但她没上过学,
不知道华国京都这一带,
没有这些猛兽,
但幸好,
她召唤到了棕熊,
棕熊就棕熊,
对付能用后腿直立起来的棕熊,
或许比对付狮子老虎更加过瘾。
最初的时候,
四头棕熊仿佛意识到她是动物之王,
不管露丝如何挑衅,
就是不搭理她,
哪怕露丝用AK—47对着它们点射,
棕熊都只是左躲右闪,
试图逃跑。
直到露丝抛出所有信息素,
强行勒令棕熊与她搏斗,
四头棕熊才带着满满的委屈,
赤膊上阵了。
其实,
打斗了这么长时间,
都是露丝用火力在轰炸棕熊,
石头棕熊都负了伤,
但露丝只是有点体力透支,
并没受伤,
她浑身上下都是血,
却是棕熊的血,
当然,
AK—47和火箭炮,
都是棕熊们的杰作,
开玩笑,
不敢打老大,
老大扛着的炮筒子它们总能拿来发泄一下吧?
于是就有了,
厉三爷拨开树枝,
看见的惊心动魄的一幕。
厉明旭哪里知道,
在他来之前,
都是露丝单方面吊打四头棕熊?
看见露丝近似于自戕的疯狂作法,
他脑子里全是救人。
而露丝正打得过瘾,
眼前一花,
手里的火箭炮居然飞了出去,
下一秒,
她被人扑倒,
几乎在她和厉明旭倒地的同时,
“轰隆”一声巨响,
火箭炮炸膛了,
偏偏火箭炮炸膛的位置和时机都像是用游标卡尺测量过,
那火箭炮飞出去后,
不偏不倚,
正巧撞在一头棕熊肚子上,
棕熊看见有东西飞过来,
本能的双手一捞,
将火箭炮抱住,
这一抱坏事了,
火箭炮炸膛,
直接将这头棕熊炸得四分五裂,一命呜呼。
这是连露丝自己都没想到的情形,
她知道自己有召唤动物的本领,
所以从小到大,
动物们都是她最好的朋友,
在女子监狱那四年,
她甚至跟监狱里的老鼠们成了好朋友,
老鼠会帮她偷窃其他狱友的食物。
今晚她虽然愤怒得想杀人,
却从没想过,
要真正伤害这四头棕熊,
眼下因为自己泄私愤,
却将一头棕熊炸死了,
露丝尖叫着就冲了上去。
然而,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棕熊们原本被露丝召唤过来,
虽然受了伤,
却都能感受到,
露丝只是在泄愤,
并没有杀死它们的意思,
自家主子,
跪着也要供起来,
所以棕熊们都硬着头皮、满脸委屈地陪露丝“玩儿”,
可它们万万没想到,
主子会把它们兄弟炸死。
幸存的三头棕熊全都围到被炸死的棕熊身边,
有的用头去拱死熊的头颅,
有的去嗅死熊被炸穿的肚腹,
还有一只,
甚至用爪子对着一地碎渣抓刨,
试图将四分五裂的同类重新拼凑起来。
就在此时,
露丝却尖叫着扑了上来,
三只棕熊先是一愣,
继而同时站起身,
竟呲着尖厉的獠牙,挥起巨爪,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往她脑袋上拍下来。
露丝猛地呆住,
怎么回事儿?
棕熊们完全失控了,
它们不再遵循信息素的指令,
彻底将她当成了敌人。
没有人面对死亡的时候,
会真正做到坦然淡定,
没有,
露丝也做不到,
哪怕她在脑子里虚构过无数次自己陪伴父母和兄弟姐妹们死亡的过程,
当这一刻真正到来,
当棕熊的爪子真的要挥到她头上时,
她还是因为恐惧,
本能地发出尖叫。
只是,
叫声尚未结束,
一双大手便将她扯到了自己身后,
紧接着,
是露丝见过的,
最惊心动魄的生死搏斗。
真的是生死搏斗,
人和熊的搏斗,
棕熊尚有獠牙和利爪,
厉明旭却赤手空拳,
棕熊有三头,
以合围的姿态将他牢牢困在包围圈里,
厉明旭却仅有一人而已。
然而,
即便是这种力量和速度都完全不可能存在优势的搏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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