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必要不必要的?”墨君漓摇头,神情微肃,“一来,我与你二哥一向交好,在我眼中你与乐绾无异;二来,我听老头和阿宁提起过令慈的事。”
慕惜辞手指微蜷:“然后。”
“我猜料……国公爷定然不会大办,你每年的生辰大抵都是被人糊弄过去的。”
“这不应当。”墨君漓搓着慕惜辞发髻的手重新落到了她的发顶,少年的掌心温热,暖融融的,让她鼻尖酸得愈发厉害,“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我们固然要在心中怀念着逝者,可尚留在世上的人,比那更重要。”
“何况,你也不想的。”
哪有孩子会希望失去母亲?何况当年的温妘乃是受惊难产,最终血崩而亡。
难产不是小姑娘能控制得了的,温妘的血崩也是。
他能理解慕文敬痛失爱妻的悲恸心情,也能理解为什么国公府从来不为慕惜辞庆生。
但他不认为因着这日是温妘的祭日,小姑娘便一辈子都不能拥有属于自己的生辰。
这样一来,对她们两个人都太不公平了。
小丫头是温妘拼了命也要生下的孩子,她定然希望她一辈子快快乐乐的。
墨君漓闭目。
所以……国公府没法为她庆生,他来。
前生庇护了乾平百姓十一年的小国师,值得有人为她庆贺一场生辰。
“阿辞,她的死与你无关。”少年干净的嗓音清晰的彻响在她身侧,这是他头一次在不需要演给谁看的情况下喊了她的小名。
但这一回,慕惜辞没有生气,也出奇的没在心下偷偷腹诽,只是静默地垂着头,半晌哑着嗓子挤出一个细细的“嗯”。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这话说来简单,想要做到却很难很难。
前世终其一生,她也没能打开那道横亘在她与慕文敬之间的那个结。
这辈子虽是打开了,可时间隔得太久太久,她亦险些忘了自己的生辰。
对她而言,正月十六,从来只是娘亲的祭日。
难产与血崩自然不是她所想的,每个人都知道。
但正如从没有哪任帝王告诉过慕家,其实他一直相信慕氏不会违逆一般,从没有那个人清清楚楚的跟她说,她的死与你无关。
除了墨君漓,除了面前这个半大的少年。
慕惜辞想,也许她没有选错。
墨君漓比墨书远好得太多。
“好了,我们去找乐绾他们吧。”墨君漓收了手,重新抱起那将将长到他胸口的小姑娘,又三两下跃下房顶,“他们大抵也猜完灯谜了。”
“好。”慕惜辞颔首,落地后走出两步,陡然伸手拉了拉少年的衣袖。
“怎么了?”墨君漓挑眉。
“谢谢。”小姑娘粲然一笑,那笑意是他从未见过的“真”与“甜”。
他忽然觉得胸口中了一箭,想跟慕国公抢女儿的念头突然更强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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