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贿?你是说……”湛明轩蹙眉,那话在他脑子里转过两转,他忽的目光一凝,竭力压住了音调,“他们想动春试?”
“不是想动,是已经动了。”燕川耸肩,“没看到卢子修的公卷都被他交给祝升去了吗?”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会试时,卢子修的考卷将会被他们调换到他人名下。”燕川解决掉第二张饼子,灌了口茶,“至于会换给谁,我就不清楚了。”
湛明轩眉头锁得愈紧:“这不是公然舞弊吗?”
“这就是公然舞弊。”燕川摊手,“要不然,我跟着卢子修去晁陵府上干嘛?”
“主子盯着这位礼部尚书可有些年头了,我们手上积攒他不少把柄,就是不知道主子为什么能忍到现在都不动手。”
燕川说着咂了咂嘴:“可能是觉得斩草要除根,擒贼要擒王,想顺藤摸瓜摸几个大的?”
“不知道,反正主子的想法,我参不透。”暗卫头子满面狐疑,“说来,三小姐怎还派你来了?”
他可不相信这位回京不过三个来月、刚满十岁的小姑娘能觉察到礼部尚书有问题,即便有国公爷提醒也不应该——她这会,应该连晁陵是谁都不知道才对。
“不清楚,小姐她没有说。”湛明轩表情诚恳万分,“小姐只让我跟紧了卢子修,跟到他进贡院,没了。”
“她说后面的,以后再论。”
“嘶~你这差当的。”燕川龇牙,倒抽了口凉气,他发现了,慕三小姐的想法,简直是比他家主子的都难猜!
“反正,小姐自有她的道理就对了。”湛明轩低头咬了咬饼子,他之前也想过要去揣摩自家小姐的心思,这不是压根揣摩不透,索性不猜了嘛。
左右猜不猜都没区别,不管小姐说什么,他照做就是了。
照做肯定不会出错,毕竟小姐是连他七岁尿床挨揍都能算出来的人。
“啧。”燕川挑眉,对湛明轩的行为不置可否,总归他也想不透慕惜辞的想法——他家主子看起来倒是猜到了点,但他不说,他身为下属便没敢问。
可能主子他们的大脑构造,与他们不太一样吧。
咬着饼的燕川如是想着,他觉得墨君漓二人的脑袋里一定塞满了弯弯绕绕,否则的话,他们如何能想到那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而且只要这俩人凑一块,他就没听懂过他俩在说什么话!
燕川自闭了一瞬,想他跟着墨君漓也有个七八年了,算是个看惯了前朝后宫的勾心斗角,亦看遍了江湖武林的风风雨雨的人。
他不说有多么精通心计,好歹也通晓了其中关窍,但他怎么就是搞不明白这两位主子说的话呢?
难道他们交谈时言语自成了一套体系?
某暗卫头子费解万分,连带着手里的饼子也不香了。
两人草草吃过一顿饭,待那书生终于酒足饭饱重新出现在二人视线之内,两名坐得仿佛生了锈的习武之人立马跟了上去。
——再想一会那两个当主子的,他俩脑袋非得打结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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