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连忙摆摆手:走吧,走吧,她的餐车已经收好了,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位站在马路边撒泼的女人,我盯了她一分钟时间,最终由于电瓶车的匀速行驶,她离开了我的视线范围之内。
她中等身材,着一身睡衣。头上顶着满头没有打理过的大波浪头发,像大火烧了似的;张着嘴叽里呱啦,一口浓浓的乌有镇地方特色“普通话”,这表情像被开水浇了似的;说话时,搔首弄姿,摇头摆尾,那动作像下油锅炸了一样不得安静;脸上一脸雀斑,估计是在美容院做了清除角质层的“磨皮项目”,这脸上如同切开了半生不熟的西瓜,然后再均匀撒上一层黑芝麻,粉里透黑。其实,她骂得内容,我竟不得而知,反正我在任何的书籍和资料里都没见过此类语句,百度上也查无内容,估计是辈辈相传,口口相授,祖传秘籍,秘而不宣,外人求而不得。
据我靠谱而着调的猜测:事发时间应该是她穿着睡衣去菜市场买菜刚回来之时,地点就是她家门口。至于她,是穿睡衣出门的?为什么要穿睡衣出门?好吧,穿睡衣就穿睡衣吧。穿睡衣为什么要敞着怀?不能把扣子扣上吗?好吧,敞怀就敞怀吧,也不是什么罪过。我说您不知道在睡衣里面穿个厚一点的打底衫吗?好吧,穿透明的打底衫也行,毕竟穿什么衣服是您的自由和权利。问题是您的年纪保守估计已经五十郎当岁了,因为“地心引力”原理,您的胸部已经下垂了,咱穿个内衣,好吗?您以为这样就是性感吗?您这是低估广大男同胞的审美,需求,档次,品位与格局了。
再说睡裤,这条睡裤太长了,已经拖到地上,您就不知道修剪裤脚吗?不修剪裤脚,卷一下裤脚也是好的。您脚上的棉拖鞋,白的都穿成黑的了,脱下来洗一洗,不好吗?不是,我看错了,是棉鞋,不是拖鞋。棉鞋直接“一脚蹬”,瞬间变拖鞋。我说您非要踩着鞋后跟干什么,伸手拔一下,行吗?不能动个手吗?不就是您手上做了花花的,漂亮的指甲吗?十个手指都做了小红花吗?这个红花指甲,搭配上您长长的指甲盖里的黑色污垢:粉色、红色,黑色,请原谅我的情趣不高,反正我是不敢恭维。
还有:您早上出门买菜,把脸洗一洗,好吗?不洗也行,眼屎擦一擦再出门也行啊?虽然我看见您手指头在鼻窟窿里抠抠,又在耳朵眼里面掏掏,您那个“多功能”的手指头用纸擦擦吧,或者在睡衣前襟揩揩也照。可是您用您的拇指和食指的指腹相对旋转摩擦,不知产生一个正圆球体,还是椭圆球体,这个我没亲眼看见,不能乱说。您又用中指头将自产自销的“成品”弹到大马路上去了,与马路上灰黑色融为一体,无处可找。
反正我只观察您一分钟,也没对您进行深入了解,您的优点应该还有很多,我不知道而已。我也只能这样赤裸裸地赞美您了,顺便得说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我这个人,一般情况下真是不去随便赞美人家。
……
从前,对于个别人张口骂人的行为,我其实是忿忿不平的。就事论事,有理说理,别人做错了什么?无端骂人干什么?后来,可能是自我开解,慢慢明白了:这个世界上哪有那么多“为什么”与“凭什么”,说不清,道不明,无论你接不接受,反正事实就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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