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苦,这是虐待,活生生的虐待。
他知道陈盛家张翠花两公母不待见自己的女儿,但他没想到会这么残忍。
陈平安从记事起,就一直是跟着他爷长大的,住在下面村里的老屋里,平常过来的少,再一个老爷子活着时候威慑巨大,也没见他们怎么着自己。
说是自己爹娘,却从没主动关心过自己,是以他根本不知道会有这种情况。
直到老爷子前段时间快不行时,才带着他住到这边来的,想让他融入这个家庭,小孩子野惯了,啥都不懂也没注意到这些。
“平安,没事,过几天就好了。”
陈平安没说话,转头望向屋内大姐。
冬天的阳光软绵绵的,投射在屋内,陈平安收回目光,把手放进她两侧的衣服兜里,转向她轻轻一笑:
“我来洗。”
念娣红着脸抽出手拒绝,却看到了从没看见过的一种眼神。
温柔且不容拒绝。
低下头,陈平安冷漠的把手伸进盆里机械的搓洗着红薯,眼底带着一丝阴狠。
盆里没有几个了,大部分已经被念娣洗完了,快速洗完倒掉盆里的脏水,陈平安看着她进厨房烧火去了,这才走到茶房里找出斧头。
出来从旁边的围子里,费力的抽出几大根木头出来,这里全是从山上砍来或捡来的树木。
这活他熟悉,和爷爷在一起时,就是他抢着做来的,爷就在旁边乐呵呵指点他该怎么干,怎么才能省力。
放直放稳,挺直腰杆,借助斧头往下的动力,瞄准,接触到木头的那一刻,稍微用点力。一块圆木就轻松劈成两半。
陈平安没有完全照做,他用力了,他想发泄心头的愤慨,只有发泄出来他才能冷静的思考。
后世的他只是个普通上班族,过着朝九晚五,三点一线的生活,上班,下班,回家。
他没有那些社会精英的隐忍睿智,手段高超,该愤怒他依然会愤怒。
“呼,呼,呼!”
柴劈完了,陈平安也冷静下来了,再次往屋里和厨房瞅了眼,眼神已然平静下来了。
捡起劈好的柴火,抱着往厨房送,灶里火烧的正旺,二姐站在一个小板凳上,紧紧贴着灶台锅边,把洗干净的红薯切块。
“姐,等会还去大湾塘里洗衣服吗?”
“去啊,做完饭就去。”
念娣把切好的一筲箕红薯小心放进锅里,里面热水翻腾,参杂着少许米粒和玉米渣。
撩了下额头垂落的几根发丝,念娣轻轻搅动着锅里,看向他问道:
“你有要洗的吗?等会放进盆里,我一块洗了。”
“没有,我和你一起去”
“嗯,好。”
跑了几趟把柴火抱完,陈平安一屁股坐在灶下的木墩上,帮着烧火。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各做各的事,其间大姐进来一次,扔下一个小碗木勺,转身就走,也没有和她俩说一句话。
念娣见怪不怪,陈平安则一直盯着她的双手,等她走后,才起身拿起碗勺,吃的很干净,一点玉米糊的颜色都看不出来。
咧嘴露出一排森森白牙,
笑道:
“不用洗了,干净的很,和她的手一样干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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