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守冷冷地看了一眼明之琰,心有不忿,却懒得再多说些什么,然后便转身快步地向城中走去。
寒无锋看着青守渐渐远去的背影,良久后才吐了一句:“为何是他?”
明之琰意味深长地说道:“因为只能是他。”
寒无锋默然,片刻之后又问道:“那您接下来作何打算?”
明之琰扬起头看向远方,淡淡地说道:“去帝都吧。”
“路不好走。”寒无锋叹了口气,“那我呢?”
“与我同行。”明之琰笑了笑。
“那他呢?”
“他?明宸啊,你不必担心,我自有安排。”
寒无锋点了点头,“那何时启程?”
“现在就走吧,总不能让人久等了。”说罢,明之琰便转身从另一个方向走去。
寒无锋心中虽有疑惑,却没有多问是让谁久等,只是回头看了一眼青衫少年的背影,然后才随着黑袍老人的方向离去。
隐藏在暗处的人们也随着明之琰的离开渐渐散去,尽管万毒阁阁主唐阎关此刻仍坐在那片废土之上,可人们却知道,这场交锋已然结束。
所有人的心中此刻都有着许多疑惑。
白衣少年会不会就是七星剑的下一任剑主?那个与明宗宗主争吵的青衫少年是何人?还有最后突然出现的手持长刀的黑袍老人又是谁?魏衍川和唐阎关同道而来是否意味着星辰阁与万毒阁自两百年之后再现天下的“双阁之约”?这一切都无人知晓。
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相比起这些,有人突然意识到明之琰与寒无锋离开的方向,那不是向北的路,而是向东而行,似乎是去见什么人?
会是谁?这个疑惑萦绕在他们心中,却是难以得到解惑。
……
远处,那位持刀的黑袍老人此刻正同一位黑袍人并肩而行,向东北方向而去。
“前辈好身手。”黑袍人沙哑的声音从黑袍下传出。
“谬赞了。”羊离苍轻声笑了笑,脸上似乎挂着一抹愉快的神情。
“不过,您为何要出手救魏衍川一命,要知道他可不一定会承这个情。”
“我没打算利用这一点。”羊离苍摇了摇头,突然问道:“对了,沐川现在是血月的状态吧?”
“是,那夜之后我便按您的吩咐,将他送去青州。”
“做的不错,留下踪迹了吗?”
“留下了,想必过段时间魏衍川就会发……”黑袍人的声音戛然而止,“您打算用沐川来胁迫魏衍川?”
羊离苍摇头道:“不是胁迫,只是交易。”
黑袍人一脸狐疑地盯着老人,“这个少年有这么大的分量?”
羊离苍神秘地笑了笑道:“他本没有可以左右魏衍川想法的分量,可言谨一死,他便成为了利用魏衍川唯一的筹码!啊不对,现在应该是唯二的。”
“唯二?”黑袍人微微一愣,有些不确定地问道:“还有那个白衣少年吗?”
“正是。”羊离苍点了点头,“我本以为这位当世的剑道绝顶会是我们最大的麻烦,而明宗的宗主是则是我们不可或缺的帮手。现在看来,这个情况要反过来才是了。”
“那既然如此,明之琰也必然是心知肚明,那他为何还有听你的留魏衍川一命呢?”黑袍人一言便点出了问题的关键。
而黑袍人说完这句话后,羊离苍的脸上竟浮现出一抹和蔼的笑容,眼中带着几分回忆之色。
“这自然是我和他的交易,一笔双赢的交易。”
黑袍人心中好奇,“怎样的交易?”
“怎样的交易吗?”羊离苍喃喃道,然后皱着眉头想了想,轻声道:“他想要明宗的未来,而我想要赤月的未来。而未来,就是传承!”
黑袍人默然了下来,也不知他们走了多久,一条汹涌澎湃的长河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是去哪?”
羊离苍抬眼望向河的另一边,幽幽地说道:“豫州。”
“豫州?我们去那作甚?”黑袍人一阵疑惑。
“自然是去等一些将要去药王谷的人,然后顺道见一见老朋友了。”
黑袍人一阵沉默,看了羊离苍一眼,便一跃而起,然后落在远处的河畔。
羊离苍紧随其后,落地之后看了一眼远方,眼中满是追忆之色。
“禹河一别浮云过,岁如流水十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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