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没说完呢。”黑崖毫不在意地笑了一笑,“有趣的事是,根据野史记载,有一位随军的大夫在照顾萧梓辛返程的时候,发现了一个秘密,帝室皇庭不为人知的秘密。”
“什么秘密?”白坊主下意识地问了一句。
黑崖也不隐瞒,继续道:“当时,军中虽有随行的大夫,可伤却一直是萧梓辛自己给自己包扎,那大夫只不过是替他寻药,然后教他如何使用。可后来有一次,萧梓辛不知因何缘故,忽然晕厥,诸将领一时间束手无策,而这位随军的大夫便只得硬着头皮去给萧梓辛诊病,上药。但在大夫撕下缠在他伤口处的纱布时,却发现韩王的血泛着金砂,并且金砂的光芒时隐时现,仿佛是活物一般。”
“血泛金砂?”白坊主眉头一皱。
“是啊,这在千百年来还是第一个血中泛金的人。”
“然后呢?”
“然后啊,那大夫似乎也意识到了自己发现了韩王的秘密,惊恐之下便趁夜逃跑,离开了回帝都的队伍。后来,人们都以为他死了,而韩王萧梓辛自那次昏迷后再未醒来。而且据我所知,韩王死后,皇宫中的太医院发生了剧变,死了不少人。”黑崖回忆道。
“死了不少人?”白坊主低语了一声,“是因为韩王的秘密?”
“应当是了,因为当时大军凯旋,怎会随意判处死刑。”黑崖想了想,又道:“对了,这位韩王的经历倒也称得上离奇,想不想听?”
“说说看。”白坊主淡淡地说。
“韩王萧梓辛乃是当朝六皇子,本应是众星捧月,可却因为母亲位卑早逝,而从小饱受歧视。尽管他生于太寅宫内,却没有一个可以交心的朋友。少年时的萧梓辛内心孤寂,从小便被同族人漠视,直到他遇到了他的人生中第一个,也是唯一的朋友,红菱。”
“红菱?”白坊主翻了翻手中的古籍,可却没有找到这个名字。
“别翻了,找不到的。”黑崖看了过来,“她被帝都皇庭视为妖女,又怎会记载进史册当中?”
“妖女?”
“是啊,不遵从‘云尘法则’的人,都被打上了妖人的罪名,这不就是萧氏的一贯作风吗!”
白坊主默然了许久,犹豫道:“那后来呢?”
黑崖看了他一眼,“自那以后,萧梓辛就如同换了一个人,狠辣、果断、执着。他背负着一把剑鞘,鞘内无剑,似乎在等待着那柄属于他的剑归来。”
“属于他的剑?”白坊主眼角一抽。
“一柄只要是皇子都愿意付出一切的剑。”黑崖抬起头盯着屋顶,“很令人神往……”
白坊主垂眼看书,表面平静,心中却已是有了波澜。
一柄皇子们愿意付出一切都要得到的剑?除了帝宫深处的那把,还能是什么呢?
“既然如此,那为何萧梓辛还有远赴边境,抵御外敌?是犯了什么过错吗?”
黑崖摇了摇头,“他是自愿的。”
“为什么?书中记载当时韩王已是如日中天,继承帝位似乎也只是时间问题。”
“因为红菱。”
“妖女?”白坊主皱了皱眉。
黑崖不悦地看了他一眼,“若真是妖女,那萧梓辛便不会为了她率军亲伐西域了,最终还战死沙场,连她的最后一面都没见着。”
“为了红菱?他们分开了?”白坊主惊诧。
“太清殿上不会容许帝国继承人的背后站着一位身份成谜的女人,而想要填充那把无剑的剑鞘,就必须要付出一切。”
白坊主又低头翻阅,手中的古籍随着微风翻卷着书页。
黑崖深深地看了面前低头,似在翻阅的男子。
“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黑崖轻笑一声。
“还能发现什么?”白坊主头也不抬,“赤骑来了,稷下学宫来了,甚至是……”
“他们都来了,为了区区一城血魇?怎么可能!”白坊主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黑崖,“你应该知道是为了什么吧?”
“算了吧。”黑崖笑了笑。
“算了吧?”白坊主眉头一挑,“为什么?”
“你知道了又能如何?”
“这……”白坊主哑口无言。
“终究是无能为力,不是吗?”黑崖又是一笑,“所以,你还准备回去吗?”
“回去哪?”白坊主垂眼看书。
“帝都云尘,你的伤心之地?”
“不回了。”白坊主没有犹豫。
“白雅笙呢?”
“她总该回去看看的,虽然凶险,但有他们四人在,想来也不会受什么委屈。”白坊主淡淡地说,眼中没有一丝波澜。
“爱女莫若父啊,虽然只是养父。”黑崖一脸玩味。
“难不成让她变成和我一样的怪物?”白坊主冷笑一声。
“怪物?愚蠢的偏见,你还真是没变呢。”黑崖摇了摇头。
白坊主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古籍,忽然觉得有些乏味。
“那个叫青守的少年怎么样了?”白坊主合上古籍,收入怀中。
“还能怎么样?他又不是你我该操心的人。”黑崖转身推开屋门,“好了,我们该走了。”
“嗯。”白坊主应了一声,“记住你答应我的事。”
“放心吧,只要你还在,白雅笙就一定不会有事。”黑崖转过头,意味深长地看着他。
“快些吧,南陆那边漆甲军已经开始全面搜捕了,我们早一刻赶到南陆,就能占得更多先机。而且,你还得适应你的新身份不是吗?起义军的,白义行。”
“希望如此。”白坊主冷着脸走出屋门,看都不看站在门旁的黑袍男子。
黑崖看着白坊主的背影,无奈地摇了摇头,然后跟了上去。
“南陆风云渐起,得失的天秤已经浮出了冰面,帝都朝堂也该付出一些代价了!”
全网免费的在线小说阅读网(斗破小说网https://www.ece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