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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旦，齐誉外婆家。

拂晓时分的一声鸡鸣，拉开了新一年的序幕。

这几日齐誉每晚都睡得很浅，他被邻居家的公鸡吵醒后，便一直在床上翻来覆去，辗转不寐。

每次闭上眼睛后，他的脑子里就会出现李枝的容颜，回放和李枝相处时的每一刻。

当回忆起平安夜那晚发生的事时，心中对李枝的愧疚，狠狠鞭打着他。

李枝的笑容、倔强、悲伤以及一切，在他脑海里反反复复，挥之不去。

当然他也不愿意挥去。

时间一点一滴流逝，天边终于出现了一丝亮光。

心烦意乱的齐誉，从床上坐起。他的右眼包着纱布，左眼布满了血丝，整个人精神状态都不是很好。

换上衣服后，齐誉下床看了看自己的房间。

一个月前和李枝一起来外婆这里时，李枝就住在这一间屋。

他那时完全没有意料到，仅仅一个月之后，自己竟和李枝，形同陌路。

曾经他们有多么亲密，现在就有多么遥远。

收拾了一下心情，齐誉摸黑来到楼下，在院子里找到了之前那辆老式自行车。

他骑上车，迎着冬日清晨的雾，独自一人往自己妈妈那里驶去。

来到妈妈的墓前，天刚刚亮。

齐誉面无表情的仁立在墓碑前，注视着妈妈的名字，一言不发。

过了许久许久后，他才挤出一点点笑容，对妈妈开口说：“妈！我又来看你了。

“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今年我17岁了。”

“你也想不到吧？一转眼我就长这么大了。”

说着说着，齐誉脸上装出的笑容渐渐消失。

他回忆着过去，接着说：“记得小时候我过生日时，爸爸总是很忙，每次都是你带我出去玩。”

“这么多年了，我一点也没忘记！谢谢你那时的陪伴！”

“也谢谢你17年前的今天，把我带到了这个世界上！”

“我现在……”

“我现在好想好想再和你说说话……”

强烈的思念之情，加上这几日的压抑，让齐誉的眼睛里泛起了一点点泪光。

泪水浸到纱布上，里面的盐分让他受伤的右眼有点疼。

他想起了妈妈的话，要做一个坚强的人，用手把左眼的眼泪擦干后，继续说道：“妈，我还有一件事想告诉你。”

“当年你说的那个女孩，我找到了！”

“她很好！比我好一千倍一万倍！你见到一定会喜欢！”

“对了，我怎么忘了呢？上个月的时候，她就来看了你一次，你已经见过她了。”

“怎么样？她是不是特别漂亮、特别可爱？你喜欢吗？”

山上除了风声，一片寂静，没有人回答齐誉。

他很想听到妈妈说出喜欢两个字，可是他妈妈已经长眠于此十二年了。

十二年的时间太长，会使人忘记许多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