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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位日本海军军官的突然造访,令陈经元等人感到诧异。
可当听说这二人的来意,是为了感谢曾经给予过的照拂,更让陈经元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随后,经过一番询问和讲述,他们方才得知其中缘由。
原来这名叫作川口哲二的海军少尉,曾经服役于日本“乾行”号炮舰。并且参加了,去年在那霸港外,与水师营舰队之间的那场海战。
在海战中,“乾行”号被击沉,川口哲二也负伤落海。原本他以为即将葬身鱼腹,却被水师营的官兵救起。
因为伤势较重,他长时间高烧昏迷。是陈经元在探望伤者时,下令全力予以救护,川口才得以生还。
而其他的日本战俘,也都得到了水师营官兵的优待。并在后来被释放,回归日本时,个个精气十足的。
对善待之恩,他们自然抱有发自心底的感激。
回到日本后,由于胜海舟等人的维护,这些曾做过俘虏的海军官兵,并未受到责难。川口哲二也在休息了一段时间后,重返岗位。
而昨晚,他恰巧受命,到横须贺公干。听闻琉球使团到访日本,还在这天刚参观过海军造船所。而且在使团当中,还有数位清国人。
其中一位姓陈的公子,听说对海军事务十分在行。在参观时,曾多番提出极专业的问题,竟问得陪同的船厂官员也无言以答。
川口哲二听到这些后,十分认定,这就是对自己有过救命之恩的陈经元。便于今日请假,赶到横滨,专程拜会,以致感谢。
而与他此番一同公干的同僚伊东佑亨,在听过他请假的理由后,也是十分感兴趣,便执意陪他同行至此。
在川口哲二介绍过自己的来意后,陈经元才恍然大悟。原本还略有些担心的邱明升和林东方,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陈经元对川口笑道:“川口少尉实在是太多礼了。你我同为军人,在战场上为敌,那是各为其国。是天职,是本分,理当用命拼搏。
“然后胜负既分,你虽为俘虏,但也已放下武器,再无敌意。于我眼中,你只是一名,曾经为国征战过的海军将士。值得尊敬,理应善待。
“况且,你我皆为海军,悉属同行。绅士相待,亦属当然。除此无他,何须感谢!”
“说得好!”还未等川口哲二反应过来,旁边的伊东佑亨却大声叫起好来。
伊东向陈经元立正致意,随后说道:
“两军交战,战而胜之,是为勇。胜而不骄,是为智。俘而善待之,是为仁。陈先生,真乃大勇、大智、大仁之人啊!在下钦佩!”
陈经元被他猛得这么一夸,没有防备,反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
伊东佑亨这时又说:“陈先生既然为清国海军将领,敢问先生军阶几何?伊东愿向先生行军礼,以为致敬。”
“呃,这……”陈经元这可是被难住了。
别看他自同治五年,仅十五岁时便入水师学校学习,成为第一批学员。后又留学法国海军学校,归来后再上舰任职。至今投身海防,已超过整九个年头。
论专业,他也自负认为出类拔萃。既能问得日本船厂官员哑口无言,又敢在胜海舟面前侃侃而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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