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是路过,听得长天老祖与弟子说法,便略站了站。谁知引出这老头儿一套说教。她心中厌烦,只盼今后再别相遇,哪里还会约定什么一同开怀畅饮
后来,她的确没有再见过长天老祖,但偏又被他的徒子徒孙纠缠不休。
那个人的名字,她如今能想起来了
尘烬宗,靳绍离
且说众人在沿岸巡了一番,依旧不见那柳嫂的身影。天色已然黑下,一弯月亮钩在天边,笼下一片黯淡光辉。
众人不熟悉浮山的地形,况且又没有主人家的允许,也不敢贸然深入,便只好暂做休息,从长计议。
程柯却不想休息。他满目焦躁,只望着“灵宫海脐”的方向。
常甯捧着汤药走到他身旁,出声劝道“着急也没用,能做的我们都做了,还是放宽心等着吧。”
程柯当然也知道这些。他轻叹了一声,接过了汤药,正要喝时,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他循声回头,就见那一双童儿竟化回了骨骸。
药碗从手中坠落。惊骇间,他无法思考,只凭着一念冲动,跃身而起,奔向唯一的方向。
“程柯”
常甯急切呼唤,却哪里还拦得住他。她不能放着程柯不管,可也不愿得罪浮山,一时不知如何进退。
却是江叙走了过来,对她道“你在这儿待着,我去找他回来。”
常甯怔然望向他,说不出话。
江叙也没多言,飞身离开。
常甯低了头,看着那两具孩童的骨骸,又看了看旁边跌碎的药碗,不由地涌起一股意气来。她心一横,提劲凌空,追了上去。
泉水之畔,浮山圣母看着面前回话的少女,大不高兴。
“当真是她回来了”
少女怯怯回道“那些外人说的只是猜测,也信不真。姐姐们已在岛上各处寻过,也没找着人。或许,那就是个普通渔妇,只是不幸落海失踪”
“呵。”圣母摇了摇头,道,“那个男人,的确就叫郑生。”
少女也料到是如此,神情又是难过又是忧虑。
圣母道“若真是她,也难怪找不到。这岛上多少暗道密径,本是用来困住外人的,你们平日里也不打理,添了多少隐患唉,怪我对你们太过纵容了”
少女羞愧难当,也不敢应话。
“罢了。左右是在这岛上,再去找就是。”圣母说罢,抬手撑头,阖眸养神。
少女惶惶然道了声告退,起身之际,却觉有人靠近。若是浮山弟子,动静间必有琳琅之响。但此人行动轻悄,定是外人。少女立时警惕,冲来者斥了一
声“大胆何人擅闯浮山禁地”
来者闻言,反快步近前,俯身拜道“不肖弟子柳媚,拜见圣母”
少女大惊“媚姐姐”
圣母闻声,缓缓睁开了眼,就见那跪在地上的是个渔民打扮的妇人。一身衣衫破旧、两鬓发丝灰白,虽不是老年的岁数,却已有了迟暮的光景。
“果真是你啊。”圣母道,“回来做什么”
“昔日弟子不知事,犯下大错。如今弟子大彻大悟,请圣母开恩,让弟子重归师门。”柳媚磕头在地,声声凄凉。
“大错”圣母不为所动,“当年你可是说了,两情相悦,生死相轻。你的师姐妹们都劝过你,你也不听,指天立誓说心甘情愿的。怎就大彻大悟了”
柳媚没有抬头,亦没有答话,只是颤抖着啜泣。
圣母怅然一叹。她半支起身,凑近了柳媚,巨大的身躯笼下一片阴影。
“我猜猜,是那个男人薄情,让你死了心”
“不”柳媚这才望向了圣母,满面的泪痕看来万分凄楚。她轻轻说着,不像是辩驳,更像是在劝服自己,“不他只是忘了”
忘了
离开浮山的男人都会被消除记忆,这也是意料中的事。圣母笑叹道“你那时可也说了,但凭真心挚爱,他一定会记起你们间的情意。不是么”
柳媚嗫喏了半晌,答不上话。
圣母露了满目的嫌厌,道“你现在明白了吧,什么真心挚爱,不过镜花水月。而你,为逐那镜花水月,脱离师门,弃了无忧极乐。更”她又打量了柳媚几眼,语带惋惜,“诞下子嗣,废了一身功法。”
听得此话,柳媚复又叩首在地,连声哀求“弟子知错,弟子知错”
“知错何用”圣母退开了些许,“百花结实而落,你如今已是凋零身,浮山留不得你。念你我师徒一场,且恕你擅闯之罪,回去罢。”
眼看柳媚迟迟不动,一旁的少女走上前来,劝道“媚姐姐,回去吧。”她说着,伸手搀扶。
柳媚一把握住了她的手腕,似是抗拒。
少女正要再劝,忽觉腕上一阵灼痛。她惊呼着挣开了柳媚的手,连退了数步。低头看时,腕上染着几痕暗红血色。血色沾染之处,肌肤飞快朽烂,疼得她直掉眼泪。
“信血”少女识得此物,惊恐难当。
圣母见状,怒斥一声“放肆”
柳媚慢慢站了起来,满目泪光中透着悲凉的怨憎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我也已经知错了我只是想回到浮山我只是想回到浮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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