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她自己？

如果是的话，她为什么要做这么多玩偶，贴上宝儿的照片？

为什么每一双眼睛里的瞳孔，还都被用刀给扎得稀烂？

一张又一张的圆脸，嵌着一个又一个的黑洞，在近距离的注视下，沈茗淮连宝儿脸上的纹理都看的清楚。

她以前没有仔细看过这个孩子吗？

……这孩子的脸，圆得近乎标准，五官抻长了扯平了绷在脸上，像个因什么病而变形鼓胀的东西。

但是即使宝儿是这种叫人看了就不舒服的长相，她一时却只能盯着它动不了。

不，不如说，正是因为宝儿那张又圆又大的脸，此刻在床底下挤得满满的一起盯着她，她才动不了。

每张宝儿脸的朝向都各不相同，四肢也凌乱地交缠在一起。

看得出她当初把这些玩具塞进床下时，动作十分粗暴。

唯有一点，她当时很注意：每个玩偶都是脚冲墙、头冲外。

这样一来，塞玩偶的时候就不至于压坏了头上的照片。

沈茗淮就这样观察了一会儿床下的玩偶，情绪渐渐安稳下来。

刚才的惊恐消褪了不少。这些玩意又诡异又突兀，吓了她一跳很正常。

但在清晰地看过了这些宝儿玩偶之后，那种照片的诡异感早已消失在了这朦朦胧胧的月光中。

反而有几分简陋可笑了。

宝儿的床正向着门口。趴在地上，往床底下看的时候。

沈茗淮的余光也恰好笼住了儿童房门外的那一片走廊地板。

目光在宝儿的脸上盯着盯着，她蓦地一转头，看向了空空荡荡的走廊。

没有人？

她总觉得刚才好像有一股风从门外吹了过去。

或许是她多心，或许是这房子里看不见的三个孩子……

过去五年，这房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沈茗淮一边想，一边转回眼睛。

床下密密麻麻的宝儿圆脸中，角落里一个宝儿玩偶刚飞快地从门口收回了目光，转过头不动了。

这一次，尖叫真真切切地扯碎了死寂。

直到她踩上玩具、跌倒、撞翻了书架、关常林匆匆忙忙地跑进来，沈茗淮才意识到自己惊叫出声了。

她避开了他递向她的手，踉踉跄跄地爬起来。

半晌，胸腔里只剩下了嗡嗡的喘息。

“发生什么了沈小姐？！”关常林的表情似乎是有些不忍心，害怕惊到她一样。

沈茗淮嘴巴张合了一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只得伸手指了一下刚才趴过的床底。

……结果几乎是理所当然的。

关常林为了弄懂她的意思，几乎是同一时间，伸手掀开了床单。

在看到床底下的那些宝儿玩偶时，也同样吓了一跳。

但是一个个将它们都拉出来检查了一番之后，二人发现，没有任何一个是活的，会转头看。

等自己平静下来了之后，沈茗淮呼出一口浊气，语气中带了一些别样的情绪。

“不止宝儿，现在一共有三个孩子了。”

现在，最要紧的事，是赶紧弄明白这一家在过去五年间发生的事，他们才能按照历史内容完成这次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