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一边缓声道:“父皇,五皇弟遭遇此事,也非他所愿,事由燕王妃而起,五皇弟念及夫妻恩情,宅心仁厚。不过,既然燕王妃已经休夫,自然回复蓝氏之女身份,还是由蓝丞相领回为好!”
太子斥道:“胡说,只有男子休妻,何来女子休夫?滑天下之大稽,这等胡言乱语,岂能作数?”
恭帝表情淡淡:“太子有何见解?”
太子道:“五皇弟已经说了,蓝氏之女既已嫁人,便与娘家无干。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子,却是不能轻饶,不然,天下女子人人效仿,岂不成为天大的笑话?”他因为即将迎娶蓝家嫡女为太子妃,首先就把蓝成宣摘了出去。
恭帝看司城丰元欲言又止,淡淡道:“有话就说,吞吞吐吐的做什么?”
司城丰元道:“是,父皇!儿臣认为,五皇弟这个王妃,是不能再要了。毕竟,这休书之事,满城皆知,实在胆大妄为之极。不过,毕竟她是蓝丞相之女,不看僧面看佛面,五皇弟可出具一份休书,从此与此女再无瓜葛!”
这话一出,不少大臣都表示这是比较折衷的办法,既体现了皇家仁厚,宽容大度,又没有削了蓝丞相颜面,这样的女子,自然应该休了的。
司城玄曦面色黑沉,跪在那里一言不发。
那些大臣的小声议论不断往耳中灌着,却都是支持燕王出具休书,从此与蓝家之女再无瓜葛的提议。恭帝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居高临下地看着,不动声色。
朝堂之中,一时似乎热闹之极,但那些大臣毕竟只是小声议论,朝堂之上也并不显乱。
就在这一片嗡嗡声中,突然响起一声轻咳,那声咳嗽似乎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有气无力,又带着一种似乎将咳得心脏般的窒息感觉。
在这声咳嗽里,所有的声音嘎然而止,人人都把目光投到站在前面臣工中,身体羸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的赵王司城玄瑞身上。
今天是开年的第一次早朝,所以,赵王也来了。
恭帝见他掩唇轻喘,摇摇欲倒,温声道:“玄瑞,你身子不好,不必参与这些俗务,国事已经议完,你回去休息吧!”
司城玄瑞行了一礼,轻声道:“父皇,儿臣不碍事。刚才众位臣工议论着燕王妃之事,儿皇想说两句。”
“哦,你说!”恭帝看向他的目光甚是温和。
司城玄瑞道:“太子和齐王说得对,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子,不可轻饶!”
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司城玄瑞,连司城玄曦也是一怔,三哥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来?难不成这休夫之事一出,三哥怕他颜面上过不去,要替他出口气来?可是这件事另有内情,叶公公知道,三哥又知不知道?
还是三哥已经知道,却为了他的颜面,存心想要委屈蓝宵露了?
司城玄瑞看也没有看司城玄曦一眼,继续道:“不过,父皇,儿臣的想法,和两位哥哥的想法不一样。”他看一眼太子,又看了一眼齐王,道:“蓝氏把休书散了满城,其意就是想和五皇弟断绝关系。若五皇弟出具休书,虽然事情性质有所不同,但蓝氏的目的同样达到了。这于她,岂是不可轻饶?分明是如她之意呀!所以,五皇弟不可出具休书。反倒应将此女圈禁在燕王府中,不予如愿。当然,若五皇弟想另择良配,就另当别论。”
众人一想可不是,燕王妃休夫的目的,不就是为了与燕王断绝关系,那燕王出具休书,也同样是和她断绝关系,性质不一样,却殊途同归,岂能如她之意?
司城玄瑞道:“这件事虽然影响不好,惊世骇俗,但说到底仍是燕王府家事,父皇日理万机,不必以此为念,可责令燕王限期消除影响,解决此事,相信五皇弟能够处理妥当。民间有句话说得虽然糙,却也挺有道理:不哑不聋,难做家翁。父皇乃是家翁,儿子儿媳胡闹,您就一笑置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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