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司城玄瑞不大过问朝局的事,更不大管现在是由谁把持着朝政,但是,他只以孙子的身份,就能为太后讨个公道。一个病成这样的人说的话,谁还会不信呢?如此一来,对他可不利得很。
司城丰元淡淡地道:“三皇弟对皇祖母的一片孝心,为兄自然能够体会,但是,太医说了,皇祖母是风邪入体,既不能见风,也不宜出门,所以,连我也不敢轻易去打扰呢。皇弟你身子骨不好,就不用这样折腾了,何况,皇弟的身体,为兄也很是担心。皇祖母和皇弟,都是为兄在意的人,这病气,可是会过体的,不论是皇弟的病过体到皇祖母,还是皇祖母的病过体到皇弟身上,都是雪上加霜的事,皇弟就别去探望了。”
他这话暗示意思明显,你自己都病成这样了,要是你把你的病过给太后了怎么办?就算你没把病过到太后身上,要是太后把病过到你的身上了又怎么办?
这过病气的事情,在所有人的心里都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那些个朝臣们看看三皇子,再想一想“风邪入体”的太后,都不由自主地点了点头,觉得太子殿下这是真心为皇弟着想,这三皇子都已经病成这样了,要真再过一点病气过去,还不得一命呜呼啊?三皇子平素怕病气过人,也都是闭门谢客,极少出门应酬什么的,现在虽然是一片孝心,但着实不妥。
于是,有人就道:“太子殿下所言甚是,三皇子宜多保重身体!”
景山郡王司城骥当初是质问司城丰元最激烈的一群人之一,但是那些跟在他后面质问的人人人都莫名其妙得到了惩治,景山郡王是聪明人,知道有些时候,有些事不是在朝堂上几句话就能解决的。他之所以没被司城丰元对付,也是因为身份特殊,司城丰元不想引起更大的骚乱。现在司城丰元已经把整个朝政都控制在手中了,不要说对付,就算想要撼动也得再掂量掂量,要不然,搭上再多的命也是白搭,所以。景山郡王虽然对于司城丰元仍然没有好感,却再没有做出如当初那么激烈的事情了。
他忠于的是皇室,只要东夏没有乱起来,谁做皇帝其实他是不会很在乎的,反正轮不到他。至于这个储君是用了手段也好,是暗藏祸心也罢,现在都只能先观望着,他的身份是特殊,但是若是他被人暗害了,那可是连帮景成皇兄看着他后代子孙也不成了。
要真如外界传说,有个真命天子隐藏着身份不明,遗诏和传国玉玺出来之日就是真相大白之时,那他更要好好保重自己,这特殊的身份到时候就算不能拨乱反正,总也能起到一些小小的作用。
景山郡王站出来道:“三皇子听说太后是抱恙么?老臣听到的怎么不一样?”
论起来,景山郡王是太爷辈,比太后还长了一辈,他的话不同于一般。司城丰元眼中闪过一片厉色,他对景山郡王很头疼,试想想,面对这么一个老太爷,动也动不得,可偏偏这老头儿还不安份,时不时要跳出来挑挑刺,这种感觉实在不太好。
司城丰元漠然道:“那郡王听到的,又是什么?”
景山郡王看着司城丰元,不管不顾道:“臣听说,太后如今不得自由,受尽苦楚!太后乃是先帝之母,殿下祖母,对这点,殿下是不是该给个交代?”他就差说如果这是真的,就是无父无君,天理不容了。
司城丰元笑了笑,笑容却没达眼底,目光扫过朝臣,缓缓问道:“还有谁听到过?不妨都说出来。”
又有几个大臣站出来就这事提出疑问,不过,他们的口气各不一样,有的温和,有的婉转,最直接的是一个御史王善德,也就是蓝君义的岳父,王月清的父亲,时任左都御史,他道:“现在有各种传言,有说太后病重,有说太后被制,有说太后已经……不测,我等人心惶然,殿下又不许三皇子探视,此中莫非别有内情?”
司城丰元查过王善德的底,知道这个左都御史只忠于皇帝,对于当初的夺嫡之事,一直都不站队也不过问,据说对于女婿蓝君义站在自己这边,他还曾训斥,并因此和蓝家极为疏远。所以他对自己虽然质问,但现在他以自己为君,只要真正的遗诏不出来,这种局面应该不会改变。
而身为左都御史,他站出来说这话,也是很符合他的身份。虽然一句是否别有内情问的毫不客气,但是也并不算质问。
司城丰元扫了一眼站出来的那几个,他们和左都御史一样,都是保持中立不站队的大臣。自己的人一个也没有跳出来质疑反对,这在他的猜测之中,也在他可容忍的范围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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