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他恨不得把她揣在兜里,走到哪里就带到哪里,这样就不用总想着她了……
她心如刀割。
走得累极了,南婳在路边找了个长椅坐下。
从包里取出手机,拨给沈泽川,“哥,霍北尧在你们那里了吗?”
沈泽川沉默两三秒回:“在。”
南婳呼吸都轻了,小心翼翼地问:“他,醒了吗?”
“没,昏迷着。”
南婳心里咯噔一下,“他,严重吗?”
“严重。”
南婳的心噗通噗通地跳起来,跳得满嘴都是血腥气。
“我马上去找你们!”撂下这句话,她手机都顾不得挂断,倏地从长椅上站起来。
小跑着来到路边,踮着脚扬着头张望有没有出租车。
好不容易盼来了一辆,她慌忙抬手拦下,车子还未停稳,她就拉开车门跳进去,对司机说:“师傅,快!快去市人民医院!急诊科!”
把空车牌按下,司机师傅问南婳:“是朋友受伤了吗?”
南婳脑子里乱得像一团麻,满脑子都是霍北尧车祸受伤血肉模糊的模样,也没听清司机说了什么,就下意识地“嗯”了声。
“伤得严重吗?”师傅是个热心肠的人,见她面色苍白得厉害,忍不住关心了一句。
南婳手指紧紧抓着包,又含糊“嗯”了声。
司机握着方向盘,语气同情地问:“姑娘,你还好吗?”
“嗯。”
司机表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于闭上了嘴。
抵达市人民医院。
南婳从钱包里抽出一张百元钞递给司机师傅,推开车门跳下车,就朝急诊科跑去。
司机举着一把零钱冲着她的背影喊道:“姑娘,找你的零钱!”
南婳压根就听不到,一路跑到急诊科大楼前,正看到有护士用担架把一个血肉模糊的人,从救护车里往下抬。
她脑子轰的一声,不顾一切地追上去,追着那张血肉模糊的人脸一直看,一直看,终于,看清那张脸不是霍北尧的。
她停下脚步。
用力拍了拍胸口,想要把剧烈跳动的心按回去。
又跑进急诊科,她气喘吁吁地向护士打听:“你们这里有没有接收一个叫霍北尧的伤员?昨晚或者是今早被送过来的。”
值班护士盯着她打量了一眼,“你是他什么人?”
“家人。”
算是家人吧,婚还没离成,她还是他法律上的妻子。
护士划动鼠标,在电脑上查起来,查了一会儿,说:“没有。”
南婳一怔,“麻烦你再好好查查行吗?他叫霍北尧,霍元甲的霍,北方的北,尧舜禹的尧。对了,和他一起被送来的还有个叫肖文的。”
护士又查,查了半天,还是那句话:“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呢?”
沈泽川明明说在他们这里。
南婳这才想起要给沈泽川打个电话。
电话接通后,她语速极快地说:“哥,我来你们医院急诊科了,可是护士说就诊名单里没有他,他是不是被送去其他医院了?”
手机里传来沈泽川清冷略带一丝不耐烦的声音:“他不在医院。”
他不在医院了?
他伤成那样,不在医院里能去哪里?
蓦地,南婳想到一个地方。
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血液哗哗地离开心脏,离开她的身体,全身开始迅速变凉,变凉。
明明是夏天,可她冷得哆嗦起来。
腿软得站不住,她缓缓蹲下去,捂着嘴,泣不成声地说:“他,他,他被送去火葬场了,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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