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于斌看着众人说道，“我们必须联合起来，我们应该并肩作战，不然，我们将全部死在这次永夜之中，只有团结，才能让我们活下去，自相残杀，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你看，”孙慕宸一指于斌，说道，“这不就没死成吗。”

“不太对劲…”王澜对孙慕宸说道，“我虽然对于斌了解不多，倒也听过一些他的事，一个喜欢追逐杀戮的快感，甚至游走于边境墙与外面的怪物交手获得杀戮刺激的猎人，你觉得，他会有好心去救别人吗？”

“我信啊，”孙慕宸说道，“书上说，人之初，性本善。”

“我不太信…”

王澜摇摇头。

他曾亲眼见过安全区中的小孩子，喜欢用脚踩碾蚂蚁，一脚下去，将蚂蚁踩得半死不活，在地上垂死挣扎或四处逃亡，而那小孩子则会开心的大笑。

也见过一个孩子将巴掌大小的啄尸鸟幼崽当做球一样踢来踢去，直到踢的血肉模糊，才心满意足。

王澜从来不觉得人之初，性本善，不然这乱世之中，道德也不会名存实亡，秩序也不会崩塌到无法重建。

而所谓的学习则是纠正“恶”的过程。

王澜相信，如果没有从小杨姨的教导，没有后来他对孙慕宸学习的督促，或许他们二人会和安全区里的其他人一样，为了活下去，不择手段，哪怕茹毛饮血，哪怕不惜杀掉家人。

所以他实在不敢相信，于斌这种近乎于杀戮成瘾的人，会选择救人？

猎人们看着于斌护着二人，也是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们握住了手中的武器，似乎想要一拥而上，连带着将于斌也杀掉似的。

但这时于斌抽出砍刀，说道，“我可以允许你们死在感染者的口中，但绝不能死在我们自己人的手里，如果你们不放弃杀掉他们的念头，你们就等于站在了我的对立面。”

说话间，砍刀一横，“要么，我们继续向前，要么，你们死在我的刀下！”

话一出口，猎人们纷纷退缩了。

于斌的实力有目共睹，众人皆知，没有人愿意和于斌为敌，特别是在此刻多重危机的威胁之下，何况真动起手来，获胜的几率也十分渺茫，难保不会死在他的刀下。

猎人们住手了。

但嘴服心不服，一个个眼神冷冰冰的看着老张和胖子。

如果眼神能够杀人，他们二人的处境无异于千刀万剐。

不过，这场风波最后还是平息了。

猎人们走在最前方，王澜兄妹俩走在最后，于斌则像是保护老张和胖子一般，走在了中间。

众人走进了集市之中。

令人闻之欲呕的腥臭味猛然浓烈了数倍不止，呛得众人直咳嗽，眼角都泛出了眼泪，他们只能眯着眼，皱着眉。

但集市此刻的血腥场景还是尽收眼底。

鲜血泼洒在了墙上，地上，因为时间久了，都已经有些发暗紫色。

被细菌消解的碎肉依稀还可以看到大致的轮廓，粘连在地面上，几只苍蝇卵镶嵌在血肉之间，静静地等待着孵化。

王澜揉了揉太阳穴，难闻的气味固然直冲鼻腔，但也格外上头，他觉得头又要疼了，这种时候，遇到这种事，实在麻烦。

当然，王澜也觉得，可能是自己思考太多了的原因，因为他觉得…

“不太对劲，”王澜对一旁的孙慕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