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冬天的,没有了遮风挡雨的屋子,他们可能活不下来。
二来也是心存侥幸吧。
离开的话,他们会一夜返贫,甚至有可能活不过这个冬天;留下的话,如果鲜卑之前说的那些话保真,那留下来也不是不行。
可惜,他们终究还是梦碎了。
鲜卑王庭接管两州半个月后,就让人来收了一回税,说是什么保护税。
几乎每户都要缴纳一两银子左右的赋税,没有钱的人家,鲜卑蛮子就会将家中值钱的东西拿走,或者拉走家中的牲畜。
而且,鲜卑族人可以随意欺凌汉人,而不必受罚。闹出人命,也就赔个几两银子就没事了。
两州老百姓,活生生地低人一等。
两州老百姓是敢怒不敢言。
……
从平州归来,尉迟勋带着一队人马在街上策马狂奔。
快回到王帐时,他直接抄了近道,近道是一段集市。
因不是集日,集市上的人不是很多,又因是晴天,人还是有的。
以前还归大黎管制的时候,这一段路是不能纵马的。但尉迟勋着急回去,可不管这些。
尉迟勋的部下见此,连忙高呼,“王庭官员办事,民众回避!”
“王庭官员办事,民众回避!”
“王庭官员办事,民众回避!”
街上顿时惊叫声四起,人们连忙躲至边上。
但依旧有躲闪不及的汉人,特别是一些老人妇人和孩子,他们的反应不够灵敏。
啪!啪!啪!
尉迟勋并没有放慢马速,面对那些闪避不及时挡道的人,他就用手上的马鞭抽打,仿佛将在平州受的气,全部都撒在这些汉人身上。
这时,一个五六岁大的孩子踉跄了一下,一屁股蹲摔倒在路中间。
“修儿!”腿脚不好的母亲见此大呼。
“闪开!”
孩子吓傻了,没反应过来。就咻的一声!被尉迟勋一鞭子抽得滚落一旁。
后脑勺不知道磕到哪,磕破了,流血了。
孩子当场就断气了,眼睛是睁着的。
就这么一小会的功夫,就造成一死无数伤。
孩子的母亲跪在他旁边,哭得撕心裂肺,“啊,孩子,我的孩子!”
这时,尉迟勋的部下见到死了人,暗道了一句麻烦,从怀里取了五两银子扔下,高傲地说了一句,“这是意外,谁也不想的,这银子拿去好好安葬他吧。”就策马离开了。
那位母亲根本不理会,她抱着孩子的头,泣不成声,“修儿,娘好后悔,为什么要带你上街?”
其他人都默默地来帮忙,银子被好心人放在那位母亲的边上。
还有十来位受伤的人,或自己或被人扶到一旁。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你才五岁啊修儿!”
众人心一颤,也在问,老天爷啊,为什么?他们就只是想活着而已啊,就想活下去而已啊?为什么要让他们遭遇这些?
以前秦大将军他们在的时候,他们根本没有受过这样的欺凌。
他们不明白朝廷为什么要处置会打仗的秦家,然后把不会打仗的,派来了北境?为什么最后又抛弃了他们这些百姓?难道他们不是大黎的子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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