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州的谢湛和廖雪望等人一直都在秘密地关注着涿州的情况。
涿州的形势变化让人心惊。
廖雪望说道,“大都督,涿州的情况很不妙啊。”
并州木材大商乔西同和新安瓷商胡绛义,神情也是一脸凝重。
乔西同和胡绛义在接到谢湛的传召之后,秘密来到青州。
谢湛没有说话,而是摆弄着手上的资料。
蔡光能得到安和药坊的消息,谢湛也拿到了这个消息。他直觉安和药坊这样的合约与平州有关。
他将丁俊和蔡家的合约,还有安和药坊和周夷的合约一左一右放在面前。
谢湛喊来廖雪望等人,“你们来看看这两份合约。”
谢湛对比了两份合约,隐约看到了平州所设之局的脉络。
当初要是在察觉平州设下买鹿制楚之局的时候,他就出手干涉,打压驴价,平州的损失也不会很大。
应该是说,如果他当初出手,在朝廷的控价下,平州搅风搅雨,不管驴价涨跌,平州都没有大损失。
廖雪望、乔西同和胡绛义都是大商人,他们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平州这是完全将风险转移出去了。
真是出神入化的货殖手段!
他们看着这两分合约,眼神火热。
谢湛冷静地指出,“涿州的驴价还要往下掉,估计要掉到五六两以下了。”
对于安和药坊这样的大买家大主顾而言,即使没有那份合约,他们也会希望这驴价越低越好。
廖雪望倒吸一口凉气,好狠。
乔西同凝神说道,“现在这情况,就看朝廷出不出手了,朝廷出手救一救涿州驴市的话,涿州百姓还不会太惨。”
胡绛义摇了摇头,“这话对也不对,朝廷愿意出手的话,还得看朝廷出手的力度。”
“力度强,那涿州老百姓还能小赚一点。”
“力度一般,一年白干!或者小亏。”
“如果力度不够,呵呵。”
廖雪望也道,“对啊老乔,你想什么美事呢,要给涿州的老百姓兜底,朝廷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大都督,您怎么看?”乔西同问谢湛。
“朝廷应该不会出手,出手的代价太大了。”谢湛回道。
“去年到今年,涿州养驴的成本很高,每头驴的成本高达七八两银子,现在涿州有多少驴?”
“保守估计应该有百万头以上,或许两百万头以上也说不定。”
很多原本在代郡、雁门、新兴等地的老百姓都涌向涿州、常山、太原、乐平等地。
因为涿州的地理位置特殊,涌入的百姓不少,据统计,有五万户人口,几乎家家户户都养驴。
涿州的驴加起来,每头驴必须卖八两银子,老百姓们才能勉强不亏本。这也意味着,朝廷至少要拿出八百万两银子,甚至一千六百万两银子出来,才能稳定涿州的驴市。
而且一旦选择接手涿州,就代表了要和平州在货殖经济这一块交手,那肯定要防备平州的,这样又得在钱粮方面多做准备。
谢湛很清楚大黎朝廷目前的财政状况,同时谢湛也很了解宋墨这个人。为了一个远在天边的小小的涿州,涿州之危,没威胁到宋墨,他不可能为了涿州这里的百姓,就花费千万银两的。
乔西同廖雪望三人面面相觑,朝廷不出手的话,那涿州的民生经济真的要完蛋了。
“那赵明楼赵大人?”廖雪望迟疑地问道。
现在赵明楼是涿州主官,涿州经济被平州摧毁,他难辞其咎的。
“如今民怨沸腾,总要有人担责的。”谢湛冷酷地道,谁让赵家当初非要一头扎进去的。
“不去管这个了,你们觉得,平州下一步会怎么走?”谢湛问廖雪望几人。
乔西同廖雪望三人对视一眼,大都督太冷静了,一旦发现事不可为,绝不恋战。
谢湛没有理会他们之间的眉眼官司,涿州算是废了。此一役,在平州对涿州成功布下此局的时候,涿州就注定了有此一劫。
这一路走来,他和吕颂梨交手,互有胜负。
这一局他输了,就着眼下一局,争取在前方狙击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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