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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温青特意压低的声音。

“迪奥大人，那些东西准备好了。”

迪奥看了眼熟睡的米亚，走出房间。

见到迪奥，等在门外的温青和狗蛋弯腰行礼。

迪奥让狗蛋去房间里看着米亚，并嘱咐了好几句照顾米亚的注意点。

狗蛋认真地应下，走进房间，顺手关上了门。

迪奥和温青去到温青的房间。

房间里，史比特瓦根和乔尼正坐在椅子上，满脸担忧。

史比特瓦根站起身：“迪奥，温青说的事是真的吗？”

迪奥揉了揉太阳穴：“不确定，不过米亚的表现确实不太正常。”

乔尼小声道：“你们有没有觉得，米亚的战斗太血腥了，感觉很疼的样子……”

话音落下，大家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迪奥啧了一声：“温青，那些患病的动物呢？拿出来。”

“迪奥大人，动物关在笼子里了，就是这些。”地面放着三个蒙着黑布的笼子，温青走过去，掀开了黑布。

笼子里分别装着狗、猫、鹦鹉，体型消瘦，精神萎靡，毛也掉了大半。

特别是那只鹦鹉，毛几乎掉光了，像一只秃毛鸡。

温青解释道：“鹦鹉的毛是它自己拔掉的，和米亚大人掉毛的原因非常相似。”

迪奥走过去，打量里面无精打采的动物：“它们最后会怎么样？”

温青嗫嚅了一下，回道：“如果病好了，自然能恢复健康。如果一直好不了……有的会保持现在的样子，有的会、会被天使接走。”

迪奥没回话，眼底的情绪晦暗不明，似乎在透过生病的动物看着什么。

史比特瓦根拿出烟斗，犹豫了一下，又放回口袋：“这事要告诉米亚吗？”

迪奥叹息一声：“不了。”

乔尼在原地转来转去：“我们得赶紧做点什么！”

温青微微摇头：“这种病目前还没有有效的治疗方案。现在一般是把患者关起来，尝试不同的治疗方法，包括药物、放血、灌肠、电击……”

吃药听着还行，其它的感觉不太靠谱，迪奥没有同意。

众人就米亚生病的事情商量了很久，也没讨论出什么东西，最后只能决定先尽量哄米亚开心。

特别是迪奥，被严令禁止朝米亚发脾气，乔尼还捏紧砂锅大的拳头以示警告。

讨论结束后。

迪奥匆匆回到米亚的卧室，打发了狗蛋离开。

米亚抱着手帕，睡得正香，时不时咂咂嘴，似乎梦见了好吃的东西。

嘴角勾了勾，迪奥坐到床边，摩挲她软绵绵的脸颊。

米亚一直很乐观，迪奥完全没想到她会得这种病。

无论是战斗还是生活，米亚都乐呵呵的，仿佛什么都没法在她的心上留下伤痕。

食尸鬼街的大火里，米亚遭到了极其严重的烧伤，后面为了分离融化的衣物，还切除了大部分皮肤……

事后，米亚对火焰没有任何应激反应，可以正常地做饭、使用壁炉。

迪奥理所当然地以为，她已经挺过去了。

后面的很多事情，他也是这么想的。

“我是不是……该多看看你？”

眼里划过一抹茫然，迪奥小心地钻进被子，抱住了米亚。

小熊暖乎乎的，散发出好闻的肥皂香味，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迪奥看着米亚，思绪不由得飘回了妈妈去世前的日子。

米亚以为妈妈是病死的，但迪奥觉得不仅仅是这样。

那个时候，妈妈病得很重，瘦得快只剩下皮了，连下床走路都做不到。

但她总会坐起身，望着窗外。

有时候迪奥喊了很久，她都一动不动。

迪奥知道，那是妈妈家乡的方向。

在那个地方，她还是高贵的贵族小姐，每天最大的烦恼就是下次的舞会穿什么。

妈妈大概是后悔了吧。

后悔跟达利欧私奔。

后悔生下了他。

后悔把青春消磨在无尽的工作和家务中。

最后，迪奥和米亚偷来了钱，给妈妈买了药。

可妈妈没能吃下去……

米亚总觉得，是他们回来得太迟，妈妈已经虚弱到吃不下东西了。

迪奥有时候会想。

哪怕他们回来得更早，妈妈也不会吃的。

“迪奥？”

米亚迷迷糊糊地睁眼，擦掉迪奥脸上的泪水。

“怎么啦？有人欺负你了？”

迪奥抱紧米亚：“没有……”

“你还好吗？”

“……”

“给你唱歌？”

“我没事。”

“可是……”

“吃巧克力吗？”

“嗯！”

迪奥拿了板牛奶巧克力，切成小块喂给米亚。

米亚吃得脸颊鼓鼓的，嘴里哼着跑调的歌。

迪奥轻轻摸着米亚的脑袋，心乱如麻。

抑郁症。

这是温青的诊断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