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生理知识中，人类脑部并没有这样的一个组织。

叶欢伸出手指小心触摸感受了一下，发现这个钝牛角组织的触感软中带着一些硬，还有些磨砂的质感。

这就是……紫府吗？方士是变异人？这还是人吗？

叶欢脑子里闪过一系列念头，最终，他又深吸一口气，摒除这些念头，继续翻动观察起来。而在他这一通观察之下，他最后发现，这个脑子和他记忆中的人体大脑基本一致，唯一的明显不同就是那个钝牛角组织了。

他终于收手，坐下默默沉思起来。

很快，他又起身，把那个坐在椅子上的女人的尸体拖了过来，开始解剖。这次也不解剖身体了，先直奔脑部而去。

这个女人是个凡人，可在经过一通开凿后，叶欢在这个女人的脑袋里同样也发现了这个钝牛角组织，位置同样是在松果体和小脑之间，尺寸也差不多。

之后，叶欢又把那个太平道教士的脑子也解剖了，同样发现了这个钝牛角组织，尺寸和前两者相比还是差不多……

丁素秋看着眼前那个血刺呼啦，连开了三个脑子、此刻正温柔抚摸着别人脑子的家伙——那家伙的眼神，仿佛在抚摸情人的脸庞！（实际上是认真专注）

她不由深吸一口气，面色发白，扭过了头去。

“你比我更像一个妖怪。”

她忍不住出声。

叶欢闻言一愣，这才注意到如屠宰场一般的血腥现场，三个脑子并排摆放的场面在常人看来更是诡异恐怖。

他之前全神贯注投入，竟是没注意到这些。

当然了，就算现在注意到了，也没觉得有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类似的场面，只不过他看到的那些都是处理过的，干净又卫生，现在脏了些罢了。只要心理上把这些当做科学道具，一切也就没什么了。

“你要是顶不住就先去睡吧……还有一具。”

叶欢起身，把目光落向了最后那具尸体。

感谢上苍，这次虽只有四具尸体，却是一次性集齐了凡人、方士、教士、妖怪四大种类，也就差个神了，可算是大大满足了他的研究欲望。

丁素秋并没有去睡，看叶欢准备动大妖程镜雪的尸体了，她白着一张脸驻足不动，似乎对于妖怪是怎样的同样好奇。

然后叶欢就把大妖程镜雪的尸体拖了过来。

根据周戴安所说，妖怪死后往往会显出原形，这也是叶欢当初为什么会烧了点草木灰冒充丁素秋的原因。可奇怪的是，从解冻之时算起，大妖程镜雪已经死了好几个小时了，但她的尸体还是完整的人形，并没有显出原形来。

不过光想也得不到答案，还是先解剖了再说。

叶欢脱光这具尸体的衣服，直接开干了，可这次却没有直奔脑子，而是先从那条将近两米长的手臂开始解剖。

在“电影”中，他看到了程镜雪能够瞬间拉长手脚，他非常好奇，这个妖怪是如何能在瞬间增生出那么多的骨肉组织来的。

而当他把这条两米长的手臂解剖开来之后，他终于知道了这个秘密。

这条手臂只有靠近躯体的一部分是真实的血肉组织，继续向外延伸出来连接手掌的那部分手臂，竟是一种乳白色的仿生组织！

这些乳白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物质，完美地模拟了骨、肌肉、血管等组织，而现在，在程镜雪死亡了一段时间后，这些东西也像尸僵一样，开始硬化。不过这种东西的硬化和肌肉的硬化触感还是有所不同的，感觉……更“硬”一点。

搞完手臂后，叶欢又开始解剖了脑子来，结果发现，妖怪的脑子竟也和人一样，组织结构完全相同，也同样有那个钝牛角组织，尺寸和前三者相比依旧差不多。

这让叶欢有些意外。

在他的猜测中，几人修为不同，那凡人更是毫无修为，所以几人的钝牛角组织应该会有所差异呢，可现在看起来竟是完全一致。

可能是内部组织有所差异，叶欢这样想着，立马也就抛下这个念头，继续起了下面的解剖来。

这次他把程镜雪的全身上下都解剖了一遍，毕竟这是个妖怪，除了脑子外，在躯体结构上很可能也会和人类有所差异，可结果发现，这个妖怪和人类的组织结构竟是完全一致！

除了那条乳白色的仿生手臂，这个所谓的妖，和人并没有任何不同——这个世界的“人”，叶欢又在心中补上了这个定语。

这个世界的人，和地球人终究是有不同的。

两者的区别就在于脑子里的那个钝牛角组织上。

叶欢基本已经可以确定，那东西就是周戴安口中玄之又玄的紫府，而这个知识点，全天下除他之外应该没人知道了：就算这个世界真有人像他一样离经叛道去解剖人脑，他们也只会看到每个脑子里都长一个样。没有另一种人类的脑子做比较，他们不会注意到那个钝牛角组织的特殊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