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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酒楼里吃过许多酒菜之后，通宝上人拿着几块材料去结账抵价，平阳道人在桌上捡着两盘松香卷酥大快朵颐。徐天筑基后一直被佲灵山的师长叮嘱辟谷，在饭桌上并未吃太多油腻荤辛，只挑着茶水喝的他注意到顾良把玩着面前的杯和盘，并在嘴里小声嘀咕着什么“一般等价物”之类的东西。

那是什么？此时无事，徐天没有压制好奇，直接向顾良问了。顾良也没有遮掩，直接道：“我是在想，世上竟没有灵石——我是说，对修士来说像银两一样的东西。都这么多年过去了，修士间还没个统一的币制。在坊市间交易、在酒馆茶楼里吃茶饮食，都是拿材料以物易物，麻烦不说，价值上还常有出入。”净林门内倒有功勋，却只能在门内兑换些寻常的小东西，而且多是外门弟子在功勋易换，桑秋尊者每月将到手的功勋全换成灵果，顾良从小吃到大，并不觉得它有什么作用。

平阳道人呵呵笑道：“拿材料交易虽要讨价还价，却胜在材料容易找寻收集，好过由别人发放，容易遭人拿捏。”

“可我若不会炼器，拿着材料又有什么用呢？”顾良不解，“左右还是个中间的交易物，算起来麻烦得紧。”

结账抵价的通宝上人回到雅间，朝顾良比了个大拇指：“顾贤弟看得明白，晓得材料最大的用处便是炼器。”他朝平阳道人挑了挑眉，顺着话题劝道，“你看，你若将烁金珠给我，我将其炼成法器，不才能发挥其最大的功用吗？”

平阳道人对着通宝上人冷哼一声，将脸扭到一旁不屑言语。通宝上人不以为意，只是哈哈干笑两声，才再对顾良道：“不过，顾贤弟若是觉得材料唯一的用处就是炼器，那可就错了。”

顾良：“还有别的用处？”

“那是自然。”通宝上人坐回桌边，接过顾良递来的杯子，说道，“若材料只能用作炼器，林道友也不会干拿着那颗烁金珠，肯定要想着法儿地将其炼作法器啦。”

平阳道人呸了一声，嘀咕道：“三句话不离我的烁金珠……”

通宝上人喝一口茶水，对顾良解释道：“材料之中都蕴含着灵气，通晓炼器手段，以相合之法调配各式灵力、将多种材料炼作一个法器，这自然是使材料最好的手段；除此之外，也能用材料中蕴含的各类灵气来辅助修炼，或是将其调动、能增加招式的威力。就拿烁金——算了，比方说有一块上品水行寒玉，让我拿到了，自然会将其炼成水行法宝。但若是让使水行功法的修士拿到，若是天资平平的筑基修士，便能拿去修炼功法；若是金丹修士，耗费一块上品寒玉所施展的法术能与假婴修士对峙一招了——虽然只有一招，却也是不俗的保命手段。”

假婴修士一击？顾良不由得想到海林的那一式烈火掌，又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纰漏：桑秋尊者向来是看不起材料与法器的，只有法宝、天道才入得了桑秋尊者法眼。而海林那一招烈火掌的威力却当作顾良见识过的威力最强的一次术法，是比第一境界的法宝要高得多的。既然如此，假婴修士一击的威力尚且强过第一境界的法宝，材料又如何与其相抵呢？

片刻的迟疑过后，顾良决定相信桑秋尊者的教导。顾良想到了桑秋尊者说的金丹时浑身法器的二流高手，将其和通宝上人对上了号，心中大致有了分辨。

通宝上人并不知道顾良的尊敬在片刻间已发生了些微的变化，他熟稔地坐到顾良身边，笑呵呵地引导着桌上的话题，道：“除了材料、法器、灵果之外，在寻常散修之间，其实还有一件能用作交易的东西，便是功法典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