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不韦声音中带着几分嘲弄之色，身为一个商人，他从不会去做赔本买卖，所以，也一向看不惯姜明的所作所为，事事为嬴政考虑，可是，他又得到了什么？

除了一个爵位，没有官职，没有权力，至于所谓的威望，那不是本来就有的吗？

吕不韦自信，若是给他同样的条件，他能够赚到更多。

“不用理会他，他想当他的好老师，那就让他去，这一次，我会让那群老顽固们知道，只有我，才能够真正的将我们吕氏崛起！”

“喏！”

……

黑夜下的章台宫，比之白天的庄严恢弘，镇人心魂，却是多的几分神秘萧杀，黑暗中的宫墙，似乎处处都是杀机。

一身玄黑色长袍的姜明，站在王宫之前，下方无尽台阶，彷佛绵延至黑暗尽头。

在姜明的身侧，盖聂也是手握长剑，站立于此，同样是眺望着天边的黑暗。

“飞熊侯若是来拜见王上的话，似乎来得早了些。”

现在还是深夜，距离黎明还有半个时辰之久，这个时间点，嬴政肯定是在休憩的。

“不，我是来找你的。”

姜明双手负于身后，眺望着被黑暗吞没的台阶，又看了看什么都看不清的漫长黑夜，语气平静地说道。

“自盖聂先生入秦以来，你我似乎还没有机会彻夜相谈。”

“不知侯爷想与盖聂，谈些什么？”

盖聂眼中也是闪过一丝微光，转头看着这个自己看不穿的神秘飞熊侯。

“盖聂先生以为，什么是强者？什么，又是胜者？我们持剑是为了什么？我们在黑夜中遥望，又是在找寻什么？”

姜明轻声开口说道，话语中，竟是罕见地带着几分迷惘之色，让盖聂微微一愣，在盖聂的印象中，这位飞熊侯，一直都是运筹帷幄的形象，彷佛世事都在其掌握之间。

回过神之后，盖聂也是思索着姜明所说的问题，最终，在沉思许久之后，他却发现，自己似乎只能够回答第四个问题。

“盖某愚钝，不能为侯爷解惑，不过，我想，你我在黑夜中遥望，或许，都是为了等待黎明的到来！”

“黑夜，漫无边际，未知黎明在何方！”

姜明带着几分感叹之色，随后，也是转头看向盖聂，看着对方眼中的迷惘，渐渐变成坚定。

“我相信，只要我们坚定地走下去，总有一天，后人，会替我们见到黎明的光！”

“不错，一定会有人，替我们见到，黎明的光！”

姜明喃喃自语着，眼中也是带着几分期许之色，随后，转头看向盖聂，二人对视一笑。

“侯爷是要启程了吗？”

“也该去见见了，或许，他也会是你我的同路人！”

姜明轻声说道，眼中的光，让盖聂心中微动，也是轻笑着说道。

“就算没有同伴，我依旧会走下去！”

姜明理了理自己的衣袍之后，也是大步流星地顺着台阶，向着王宫之外走去，身影逐渐隐没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