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向南倒了水，插了根吸管让她喝，她喝了两口就停了下来，顾向南也不勉强她，将水杯放置在床头柜上，拉了把椅子在她面前坐了下来，但很长时间内都没有开口说话。

苏北实在是没有想到两人早晨才刚刚走出的医院，打了个弯儿却又绕回来了，不同的是自己变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一个，同一个房间，很容易让苏北想到他在这个房间里所说过的话。

但此时不太适合回忆，她的思绪就此打住。

基于他之前的冷漠，苏北没有开口说什么的打算，但视线只能看着他这边，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把自己的目光停在哪里。

麻药尚且留在她的体内，她仍觉得有些意识不清楚，迷迷糊糊的就快要睡着，顾向南却在这个时候开口：

“苏北，这是最后一次。”

这是顾向南对于苏北代替自己受伤这件事对苏北唯一的解释，没有感人至深的承诺，也没有痛彻心扉的心疼，更没有悔不当初的自责，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没人能明白他想表达的意思。

苏北并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的时间，但看着外面的天色想必已是很久，有些想去洗手间，但他在这里却是怎么也说不出口，于是只能换个说辞：

“时间不早了，你回去休息吧。”

顾向南看着她：

“我留在这里。”

“不用，我自己可以，有事我会叫护士。”

“有些话我不想重复第二遍。”

苏北不说话了，心想着他总不至于一直在这里坐着，等下总要出去的，自己忍一忍就好，可顾向南却完全不如自己所想，竟取了床头柜上放着的一本杂志翻阅起来。

那样的姿态宛若告诉苏北，没有一两个小时，他是根本不会离开的。

她闭上眼睛想要忽略掉那种感受，顾向南却在这个时候缓缓的放下杂志，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之后放下杂志起身离开，苏北听到关门声之后睁开了眼睛，只是还未等她把身体撑起来，她却听到了门被打开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