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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杉去了苏园，顾向南对于他的到来终究还是感到意外的，从楼上走下来的时候看到面色不太好的父亲，以为是关于唐微澜生日的事情，他多少有些无奈，却也只能走过去：

“您怎么来了？撄”

顾怀杉坐在客厅的单人沙发上，阴沉着脸没有回答，宛若没有听到顾向南的话，顾向南静默几秒，落座在他的对面，也不再询问什么，静静的等待他的开口。

时间过了很久很久，久到顾向南都有些担心楼上的苏北是否此时已经醒过来。万一见不到自己她会不会又嘟着嘴发脾气？可父亲坐在这里，他又不能离去，只好唤来周嫂，让她去楼上看看。

这样的举动让一直沉默在一旁的顾怀杉有了反应，转头看着顾向南，顾向南自然感觉到了，但从他的眼神中并未看到任何的不满，因此他觉得或许父亲的到来并不是为了今天的生日宴。

“小言和时间离婚的事情你知不知道？”

顾怀杉开口询问，虽然他们最后的离开是在顾向南的预料之中，但这样猝不及防的到来终究还是让人感到有些惋惜，顾怀杉能坐在这里向自己询问，那么想必顾言已经跟家里摊牌了。

顾向南点了点头：

“小言和您说了？”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不告诉我？偿”

顾怀杉是有些动怒的，他这一生都位居高位，有任何事情很少有失控的时候，即便失控，他也会提前得到消息，从而防患于未然，可是在自己的家里，一件又一件的事情紧跟着失控，似乎这一辈子的挫败感都在同一时间涌向了他，让他动怒的同时，更是无措的。

就像一个迷路的老人。

顾向南看着他：

“这是小言自己的事情，他有权利决定是否和时间继续生活下去，我们都没有办法左右。”

“是，夫妻生活，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离婚后小言会怎么样？他本来就是自闭症，车祸后腿伤到冬天都不能正常走路，时间在他身边，等我和你妈百年之后也放心，可如今却……”

顾向南：“我们不能只考虑顾言的情绪和心情，时间应该有自己想要的生活，若和顾言生活在一起不快乐，我们又怎么能束缚呢？”

顾向南这话其实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可听在顾怀杉的耳朵里似乎刚好证明了饭桌上顾言对自己说的那个离婚的理由，他说，是他的生理问题无法带给时间幸福。

他原来过来的目的就是想向顾向南证实一下顾言的话究竟是不是真的，毕竟他从小就是最依赖顾向南的，不想和别人说的，不能和别人说的，却都会告诉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哥哥，所以顾怀杉不觉得顾言会对顾向南隐瞒他生理的缺钱，如今看来，却是真的，顾言真的有这方面的障碍。

叹息一声，却是什么都不想说了，是啊，顾言是他的儿子，事情发生之后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就站在了顾言的位置上看待整件事情，可是时间却是这场婚姻的受害者，他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算了算了，他做出的决定我也是改不了的。”

顾向南看出父亲的疲惫，没有说什么。

顾向南回到楼上卧室的时候苏北已经醒来，站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园中已经慢慢恢复绿色的风景，周嫂淡淡的笑了笑，无声离开，他走过去从身后小心翼翼的抱住她：

“抱歉，答应醒来让你看到我的，我却没有做到。”

苏北微微的笑了：

“听起来我似乎很*。”

“不不不，顾太太一直都是最体贴的一个，能娶到你做妻子，是我一生的福气。”

苏北对他的油腔滑调早已经免疫了，笑笑便转移了话题：

“你父亲走了？”

“嗯。”

“今天是她的生日，你应该告诉我的。”

顾向南愣了一下，不知道她是如何知道的，不过随即也明白过来，多半是周嫂在这里陪她的时候无意间提及的，叹出一口气：“北北，不如我们把佣人都辞了吧？我专门照顾你。”

苏北在他的怀抱中转过身，有些跟不上他的思路，疑惑道：

“为什么？”

“我感觉在他们面前没有秘密。”想隐瞒的事情一件也隐瞒不住，不过顾向南是非分明，知道今天的事情也怪不到周嫂的头上去，明明是他自己没有嘱咐她这方面的事情，说出来也是无可厚非的。

苏北明白他的意思，淡淡的笑：

“你不用瞒着我，我虽然对她心有芥蒂，但是却不会让你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