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然听到“爸爸”二字,洛德明眼神都直了。
稍瞬,他胯下肩膀,沮丧懊恼地坐在病床上说:“我不配做你爸爸……”
陆微微说:“当年的事已经过去了,您不要再想了,我和妈妈都没有怪你。”
洛德明摇头:“不是的……不是这样的……”
秦霄眼神黯淡,他知道洛德明要说什么了。
果然,洛德明忏悔道:“是我害死了小梦,我若不中止雇佣令,理查德就不会离开,你妈妈也就不会走上这条路……可我……我做不到,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小梦跟理查德走……我就是个自私的恶魔……”
陆微微原本放在洛德明肩头的手颤了一下,瞬间收回。
她的心情降到冰点,整个身体紧绷起来,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秦霄从背后握住她的肩膀做她的依靠,并按动医护铃。
“父亲,您冷静一下,您现在身体还未康复,不能激动。微微,容家的人还在陵园等我们,我们先过去,好吗?”
陆微微如同提线木偶一般被秦霄带走,直到上了车,她终于忍不住崩溃地哭起来。
“为什么是他!为什么是他!”
理查德和洛德明都和陆梦的死有关,这一事实让陆微微难受到无法呼吸。
这两个与她至关重要的男性长辈,一个如同养父,一个生父,却注定与她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秦霄把崩溃的陆微微抱紧怀里,慢慢地亲吻着她的耳鬓,开解道:“微微,你要想开一些,父亲从未有过害你妈妈的心思,那是他的无心之过。你可以怪他,但不要恨他,你妈妈也不想看到你们变成这样的。”
陆微微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时之间又怎么能释然?
她绝望地想到,这大概就是命,正如她母亲和外公,她和父亲此生只怕也是父女缘尽了。
陆微微一路哭到陵园,她暂时没想好要怎么解决洛德明的事,并不想让容家在这个时候知道。
她努力收拾好情绪,跟容家人一起做完头七的祭奠。
容家的舅妈看陆微微眼睛肿得厉害,便劝她想开一些,并邀她回容家住些日子。
陆微微很感激容家的关照,但她还不习惯跟容家人亲密地接触,便婉拒了。
她在容家最信任的人是小舅舅路易斯,她想找路易斯商量一下洛德明的事,希望听听他的意见。
直到这时,陆微微才发觉路易斯的状态非常不对。
他胡子拉碴、眼眶深陷、头发凌乱,完全不似之前精致的时尚儿。
“路易斯……”陆微微走到他身旁,轻轻握住他垂着的小臂,问:“你还好吗?”
他的样子,看起来不仅仅是因为丧姐之痛,整个人仿佛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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