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追问:“那学生不知道,什么是应该说的,什么是应该做的?”
娄老师告诉他:“符合自己当前身份的话是应该说的,符合自己当前身份的事情是应该做的。”
范仲淹:“愿闻其详。”
娄老师:“比如说,你天天嚷嚷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你现在还没有进入体制内,这样宏伟的事业是宰相应该做的,是宰相应该想的,而对于一个宰相来说,要做到这一点的的确确很难很难,而你一个学生,又没有太显赫的功名,也不是一个进士,这自然不是你应该想的,不是你应该做的。”
“我们换个角度思考问题。如果天天嚷嚷着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这个人不是你,是一个普通同学,他天天给大家说自己想当宰相这样的大志向,你会不会讨厌他?”
“那当然会啊,凭什么是他当宰相?”
“那我们将心比心,换位思考,人家说自己理想是当宰相,你讨厌人家,那你说出那些豪言壮语的时候,你怎么能保证人家不会讨厌你?所以啊,有了大志向,要在心里能够藏得住,一定不要说出来。说出来,就不灵了。”
“为啥说出来就不灵了?”范仲淹很好奇。
“那是因为,一旦你说出你的大志向,尤其是在你的大志向还没有实现之前,说出来之后,你看那么多人都很不屑一顾,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睛(残疾人除外),凭什么你就比我强呀?!他们就会不服气,这样就会形成逆缘,形成负能量场(看来娄老师还懂得量子纠缠理论),对你自然是不利的,因而你说得越多,就越不容易成功。”
范仲淹:“原来是这样啊,弟子受教了。”
于是,在接下来的每天一次甚至是两到三次宿舍卧谈会中,范仲淹再也不说自己的大志向了,听着其他人说“若是官家封我为将军,十年之内必然能够收复燕云十六州”,范仲淹也不去呵呵了,他在心里想:澶渊之盟宋辽之间已经达成协定了,一百年之内想收复燕云十六州都不太可能,但是,他又想到娄老师给他说的话,自己不再逞强,不再妄加评论,而是保持沉默。在平常的生活中,他也对身边的同学不吝赞美,他开始用放大镜去寻找每一个同学的优点,渐渐地,同学们对范仲淹之前所做出的一系列让他们生气的事情选择性遗忘,范仲淹的人缘渐渐好起来。
离进士科考试只有五个月了,范仲淹积极备考,在此期间,他收到了很多同学的祝福,他的性格也渐渐开朗起来,其他老师也给范仲淹送来鼓励。
李老师说:“该拿到的分数一定要拿到,文章要写得再成熟一些,老练一些。”
“学生记住了。”
梁老师说:“我在娄老师那里看到过你的文章,文章写得很好,很有思想,很有深度,将来啊,你岂止是能够成大器,你能成大气候!”
“谢谢老师的鼓励。”
程老师说:“从应天府书院走出去,等功成名就时候再回来,教书也可以,题名也可以,老师希望有生之年能够见证你的辉煌。”
“我能做到!”
“好好复习吧!范仲淹,你一定行!”
范仲淹在此之后,豁然开朗,茅塞顿开,想明白了许许多多问题。过去有一段时间,他跟身边的同学较劲,跟自己较劲,总是想一些自己不应该去想的东西,说一些不符合学生身份的话,而现在,自己只是跟诗赋与策论较劲(宋代科举考试的两大板块),科举,来吧,我范仲淹准备好了。
他给他敬爱的娄老师留下两行诗:青史芳名应留我,江山万里写胸怀。然后,毅然东去,进京赶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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