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实不太习惯和别人太过亲密，但是他又做不到拒绝温绍的亲近，三年的记忆他感同身受，似乎已经融会贯通，但又总感觉差了一点什么。

夜晚，温绍难得一个人睡觉。

温谨宴在隔壁，温白因为担心他，跑到隔壁的窗台上趴着去了。

温谨宴说什么也不肯和他躺在一张床上，温绍无奈，只能给他另开了一间房，温谨宴变成原形，躺在了床上——有温绍之前加在他身上的禁制，无论他怎么折腾，都不会被察觉到狐妖的身份，除非他自己暴露。

大大的床上，温谨宴只占据了一个小小的角落，他蜷缩在一起，九条尾巴将他包裹在一起，明明不冷，但好像只有这样他才会有安全感似的。

他睡得很不踏实，一会儿看见自己被人侮辱折磨，一会儿看见自己在秘境中被一箭穿心，一会儿看见韩霖和倪佳灵，一会儿又看见了温绍。

“温谨宴，你过来。”

“小宴，到这来。”

一条分叉路上，温谨宴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倪佳灵，对方看起来十分生气：“你过来啊，你难道忘记了，是谁对你好吗？你难道忘记了灵宠的职责是什么了吗？你应该保护我一辈子！”

多年来，服从倪佳灵的命令已经成为了一种本能，温谨宴下意识地想过去。

却听见另一条路上，温绍轻轻叫了他一声：“小宴。”

温绍静静地看着他，没有说别的话，然而就这两个字，就让习惯了服从倪佳灵命令的温谨宴踌躇在原地。

倪佳灵催促着他，越发生气：“温谨宴，你是我的！”

温绍：“小宴。”

温谨宴深吸一口气，看着倪佳灵：“我不是你的，我是我自己的。”

他已经用生命保护了倪佳灵，债已经还了，而且他们现在没有契约，他已经不受约束了，为什么要去过过去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他要奔赴新生活。

温谨宴微笑着，朝着温绍走去。

小狐狸的耳朵动了动，从梦中醒了过来。

他的眼中透露着茫然，看着这一切，没反应过来似的。

“爹爹？”小狐狸的声音十分委屈，鼻子闻了闻，终于在一个方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开开心心地跳下床，又从隔壁房间的窗子上跳了进去。

温白：？

有人闯入，温绍半撑着身体，目光凌厉，又在看见小狐狸的一瞬间变得柔和：“怎么过来了，不是说要一只狐狸睡觉吗？”

小狐狸瘪着嘴巴：“我才没有说话，嘤嘤嘤，爹爹不要我了。”

这甜腻的嗓音……

温绍的瞌睡醒了一半，试探地叫道：“小宴？”

“是我呀！”小狐狸开心的答应一声，跑到床上和温绍贴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