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方奈楒还颇为放不开。

到了现在……

“啊啊啊！！！啊啊啊！！！师姐啊！！！”

丁文澈再次来时，看见的就是龙丘师伯将方师叔按在地上，方师叔嘴角青肿，头发凌乱，正趴在地上哭天抢地。

“……龙丘师伯好……方师叔，我来接你了。”丁文澈是真的不想开这个口，师傅为什么要派他来啊，要不然也不会看见这师门欺凌的场面。

都是长辈，这他可管不了。

他默默地后退两步，生怕因此牵连到自己，被龙丘师伯就此灭口。

方奈楒双眼含泪，立刻停止了哭声，但龙丘迢的手没有停下，于是，在短暂的停顿之后，水牢里再次响起了惨叫。

“师姐，师姐！停停，快停下来，我的面子，面子！”方奈楒用力的挣扎着，但师姐这小身材却比秤砣还重。

“别乱动，这灵气就要趁新鲜化开效果才最佳。”龙丘迢经验丰富道。

方奈楒欲哭无泪，酸痛的身子还能好，但丢掉的面子可就一去不复回了。

龙丘迢也是照顾到了师妹的情绪，加快了速度，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在方奈楒即将叫破喉咙的时候停了下来。

方奈楒强撑着酸麻感起身，语气中还带着几分迷茫：“半个月过得这么快吗？”，她觉得自己好像也没干什么，光挨揍了。

“是，已经过了半个月了。”丁文澈道。

方奈楒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师姐，龙丘迢表情平静，像是这个消息对她没有任何的影响，只是呼气声略微重了一下，像是又回到了她最初的样子。

“师妹已经可以回去了啊。”

她语气轻松，像是在道出最真诚不过的祝贺。

“师姐……”

方奈楒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师姐明明是在笑，可是她为什么要笑呢？

明明眼底很难过不是吗……

龙丘迢轻拍她的背，提醒道：“快去收拾吧，不过剩下的那两罐蜂蜜你可要给我留下，我会慢慢吃的。”

方奈楒像是被那背上的力道驱动着，机械的走到帐篷，机械地收拾东西，机械的走到丁文澈的身旁。

她将给师姐预备的那份东西都留了下来，还有那些蜡烛走马灯，和那七本《万灵谱》。

“师姐，无聊的时候就看看书——”方奈楒说到这儿顿了顿，她有些恼悔，她带来的光，只有那些柴火和蜡烛，若是这些都烧没了该怎么办？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带一些来？为什么不为师姐寻来一个永久的光源？

为什么就不能带师姐出去呢？

去看看外界的日升月沉，去看看那漫天的星隐星现……

看着温和平静看着她的龙丘迢，方奈楒的眼睛有些发热，她闷声道：“师姐，你等我……”你等我接你出去。

“楒楒，走吧。”龙丘迢笑着送别。

龙丘迢很少会露出这样的笑容，那是一个成熟的笑，理解、包容、释然。

方奈楒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样走出水牢的，明明来的时候的一片黑暗都是那么的好奇，可如今就连如何回到自己的院子里，都没有丝毫的印象。

她不适应地眯起了眼：“外面的天是亮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