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妇人拿着钱币,却并未见得多高兴,被太阳晒得略显粗糙的脸上满是惆怅,盯着手中的钱币一阵发呆。
这时,老汉抹去脸上泪痕,朝着曹秀道:“公子有所不知啊.......”
“我们的粮食,都给大公子拿去剿匪了......”
“什么?!”
老汉话音落下的瞬间,曹秀心神顿时大为震动,脸上满是难以置信之色。
大公子?
曹丕?
“自官渡一战后,丞相的确减免了我们不少赋税,我们茂县的县令也的确是这么跟我们说的,但.......”
“但.......”
老者连说了两个“但”字,后面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
曹秀见状,忙道:“老先生,今日我曹秀既然问起此事,那自是要知道来龙去脉,你且大胆放心的说,出了任何事,我曹秀一人担着。”
今天见得如此奇怪之事,曹秀自是要搞清楚的,毕竟他此行前去徐州的目的就是反腐,而眼下兖州的境况,很有可能在徐州也在上演着,他岂能糊里糊涂的去徐州?
听得曹秀所言,老者这才鼓足勇气道:“丞相减免了我们的赋税,我们每年的粮食的确留存许多,可官渡之战后,我们这儿啊,到处都是匪贼,那些亡命之徒占山为王者比比皆是。”
“小的山贼,官府还能管一管,派些衙役去也就解决了,可是那些大地方的山贼,连官府也管不了,只好去请大军来清缴。”
“然则清缴这些匪贼,说起来也的确是没有任何好处的事,他们平时啸聚山林,待得大军一到又一哄而散,官府的大军总不能日日夜夜守着吧?”
“所以这些山贼一直都是剿不尽,除不完,以至于官府次次请大军前来,大军每次前来都扑了个空,次数一多,大军也不愿前来了。”
老者娓娓道来,脸上满是无奈。
因为这件事,他还真不知道怪谁。
许攸听得此言,当即问道:“可你们的粮食,与剿匪何关?”
老者看了他一眼,正要说话,却不料曹秀阴沉着脸摆手道:“先生。”
“老先生已经说得很清楚了。”
“什么?”
许攸一脸懵然的看着他。
只见曹秀的目光再度扫过这间可谓家徒四壁的屋子,眼中不有闪过一抹厉色。
“官府请大军剿除山贼,而大军出动,所耗粮食甚巨,官府无力承担,自是由老百姓来承担,为民除害虽是官府之责,然调动大军却不是官府所为,所以老百姓的这些粮食,应当是直接进了大军的军营。”
“一次两次,老百姓或许还能承担,可次数一旦多了,这种既不用干事,却又能收刮粮食的事自然为老百姓深恶痛绝,故此这些百姓见了我们这才关门闭户,生怕我们也是前来剿匪,问他们索要粮食。”
曹秀刚才话锋转了一下。
倘若他话锋不转的话,那他的那句话就应该是这样的——这种既不用办事,却又能收刮粮食的事,那些在军中为任的军官自是乐此不疲。
毕竟谁的粮食不是粮食呢?
那些军官得到这些粮食,分给自己的军士,一来可以收买人心,二来私底下囤积粮食,等到天公不作美时还能大卖一笔,岂非血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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