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柳安想也未想便道：“我家公子又不傻，要是不好当然不会买！”

一旁柳江君瞪起眼睛看着柳安，又有些歉意对陆青云道：“这个柳安平日里被我宠坏了，说话是个没分寸的人，陆兄莫要见怪。”

陆青云摇头笑道：“柳安小哥直言直语是个爽快人，不妨事的。”

话语落下，周老汉便对柳安继续道：“这是药商和药农之间的铜芸香火情，小柳东家是看好陆小哥的人品相信明年也是好铜芸故而留独株，陆小哥也是看好了你家公子的品德所以没有砍掉。”

周老汉话歇间便抽着旱烟眼神看着那光秃秃的田地间唯一留下的一株铜芸草，喃喃自语道：“好多年没瞧见了田间留株的事，上一次见到好像是六七年前的事了。”

没人看到周老汉那几乎没有神色变化的样子，在休息半响后，四人又忙着将药匣搬运到马车停放处，将所有的铜芸草堆车码好后已经是接近申时一刻。

柳江君要在天黑前赶往青鹿县，以免过多的大小药商车队堵塞耽搁时日，从怀里掏出五两银子放在周老汉手里结算工钱。

“老周，这是今天的工钱和明年的订钱。”周老汉瞧着放在手里略沉的银子，摇头说，“多了，陆小哥总共就是一亩地，按之前商量好的一亩一百文，这才一百枚，况且也不是老夫一个人做下来的，算起来小柳东家给我一百文就行咯，若要给明年订钱算二十文也才一百二十文。”

柳江君立马回首瞪着小童柳安，这是小童柳安和周老汉商量好的工价，柳安缩着脖子不敢瞧自家公子，转过身不敢瞧。

“那老周，这样可好，这五两银子里我定明年、后年和大后年。”

周老汉还是不肯收，说，“还是多着咯。”

柳江君又道：“那多着的就是我小柳东家给你的赏钱，您也别犟，要是还说多，那您老就自个儿算，工钱，订钱和赏钱都在里面，什么时候按数做到五两的头我再付。”

周老汉终究算是同意了，收了五两银子的工钱，柳江君这才安心不少，转身抱拳拱手道：“陆兄，你问的修房的事我已经写了书信回去，明年开春那帮擅建石木的泥瓦匠就来，我是这么想的，但还是看你的意思，余下的欠款我帮你购买石材木料到时随泥瓦工匠一并拉来，你瞧着可好。”

陆青云听闻自然欢喜，原本他就没有头绪，不然就要麻烦石家父子，柳江君的提议少年自然同意，说罢就从怀里掏出银票和那块青玉。

“也不知够不够，麻烦柳兄够着这五百两来做。”

柳江君摆手道：“钱和这块玉佩你先收着，明年我带着清单目录和工价一并给你，再来换玉，银钱不够再补，多了再退。”

陆青云只好收回东西，拱手一礼相送，柳江君也不停留吆喝着装着铜芸草的马车就下了旱坡地，抢着先行出了芸村。

看着走远的柳家主仆，少年终究缓了口气，等待明年春暖，爹娘的墓地可以修缮，家里的这块土坯房也要推了重建，心头惦记的事情总算是有了眉目，接下来便是好好修行。

回头走回土坯房看着土胚矮墙和两扇老旧院门，少年想着今年也要准备年货，给自己和陆象换身新衣，木门上也要贴上门神和福字才有过年的喜庆气氛，想好一切少年推开院门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