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女孩子这时候动了下,两只手慢慢环上他的脖子整个人都贴近他。那对软软的胸脯擦过他的胸膛,她将脸埋在他颈边。
两个人不说话就这样待着。
后来听见她肚子咕噜叫才起了床,两人去外头吃了个饭在街上转了一会儿。余声喜欢陈旧古老的小玩意儿,拉着他的手在北京老胡同里溜达来溜达去。
路上梁叙忍不住问:“你不累?”
余声认真的摇头:“不累啊。”
看她一脸单纯干净的样子梁叙笑了,胡同口有老头卖花围了一圈人。余声的目光随即被绕了去,径自就跑那儿东看西看。
梁叙在原地远远望着她慢慢走近。
她抱着一盆绿色叶子里头有几多白色花苞的花不撒手,回头问他好不好看。梁叙笑着说好看然后从兜里掏钱,回去的时候她硬是要自己抱着才好。
“它叫一帆风顺。”她一脸灿烂,“还有个名字是美酒。”
梁叙抄着兜走在她边上,下午的阳光漂亮极了。他们在长长的胡同里走了很久,像是回到了小凉庄的那个长巷子一样。
那一年的九月就这样来了。
琴行那边一切都进行的很顺利,他们三个人已经完成了一首后摇。老谭计划着让他们自己办一个演唱会,也就是自个置办包括租场地搭台子。
那些天能帮忙的都跟着一起宣传。
陈天阳认识的人多圈子大,给各寝室推销化妆品还不忘吆喝女生们去看。余声没有课的时候就跑去琴行,有时候会碰见李谓在门口徘徊匆匆来去。
演唱会是在九月二十五号。
那一天场子里忙极了,到了下午台子已经搭好音响也准备齐全就等着观众了。余声和陈天阳中午都没好好吃这会儿两人自告奋勇去外头买饭,梁叙他们坐在角落里抽着烟。
陈皮有些担忧:“你说会有人来吗?”
从头到尾老谭都没有插手该怎么走还是由他们亲自去做,场子租到了一个中关村废弃的土操场里,几百来平米大的地方,只要有差不多的人来看第一炮就算打响了。
“陈天阳那儿就不用说了。”李谓若无其事的扫过周显一眼,“她宣传能力一向不错。”
梁叙吸着烟看向门口,目光沉静。
“我在校论坛里也发帖了。”陈皮说,“咱当年那场演出效果真不错就是隔了这么久还不知道有人记不记得小恒星。”
周显低头在调试着吉他。
“那个追你的女主持人还记得吧。”陈皮撞了一下梁叙,玩笑道,“会来吗?”
梁叙一记冷眼:“找抽是不是。”
半个小时后余声和陈天阳回来了,手里拎着饭盒递给他们。陈天阳坐去李谓身边,梁叙还没动筷子手机响了。他去一边接电话,老谭问了几句便挂了。
转身就看见余声端着他的饭盒站在后头。
“没事儿吧?”她问。
梁叙接过饭盒笑了下:“没事儿。”
事实上那场演唱会的效果确实不错,到了傍晚那会儿已经断断续续有人来了。当时那个情况来个两百来号人都算不错的了,不知道是谁帮的忙,竟然还有一两个玩的比较好的地下乐队也带了人捧场。
台上的气氛一时炸裂起来。
一个半小时的演唱会他们仨儿先单唱几首到最后合作以新创作的后摇结尾,梁叙在台上拨着弦嗓音很低很低。余声站在看台左边没什么人的地方一直听着,从头到尾眼神里都是坚定的藏不住的骄傲。
场地里流动着某种说不出的情怀。
他就那么随意的站在那里,穿着黑色衬衫抱着吉他,袖子挽到胳膊肘手指轻轻一拨就有音符跳出来。脖子上黑色细绳拴着象牙随着脑袋轻点节奏而缓缓摇摆,那坚毅的侧脸硬朗如山。
台上的舞台灯洒在他的身上。
他们在那情怀里唱过一首又一首,到最后结束台下仍然有人喊再来。那回声太大余声的手机一连响了好几分钟人才惊醒,看到是陆雅来电忙跑到场外安静处去接。
台下的人流连不舍陆续往外走。
也有一堆年轻女学生推推嚷嚷,陈皮还在台上维持着秩序说一两句栋笃笑。当时梁叙到处都瞧不见余声,电话也打不通便去了舞台后面找。
角落里李谓将陈天阳压在墙上低着头。
周显就站在不远处,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两个人。梁叙摸了摸鼻子握拳抵在嘴边咳了几下然后将目光落向别处,周显无动于衷的转身离开,陈天阳也羞红了脸从另一侧跑开了。
李谓垂下脑袋背靠在墙上。
“你就可劲作吧。”梁叙走近,一手抄兜。
李谓有气无力的哼笑了一声,一个人主动太久没有回应实在不应再强求。梁叙抬眼看着这小子一脸的失望落寞,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不是说努力就有收获吗。”李谓看着前方黑暗处,淡淡的说,“前两天我去医院推销医用器材,在医生办公室门口等了半天,后来人家第三次出来我以为是要给个机会。”
舞台前陈皮的栋笃笑在说人生。
“你知道那医生跟我说什么吗。”李谓自嘲,“他说我要去上厕所,你也要跟着吗?”
梁叙低头看了眼尘土覆盖的大地又抬眼。
“做什么都不顺。”李谓说,“就连这事儿也他妈这么难。”
一个追一个躲,到头来都不得善终各自负累。李谓想起脑海里那人淡漠的眉眼,表情跟一滩死水似的没有一点波澜。
“总要摸爬滚打才能懂事儿。”李谓凉凉的扯了下嘴角,“人活着真是太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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