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最好吧。”

……

最近研究所人声鼎沸，来往的人特别多。

最主要的原因还是研究所前段时间发出的广告。

招聘研究对象，半机械人，普通人，复制人都在其列。

工资很高，还有各种补贴，尤其是可以选择优先接受新型义体的改装，更加吸引了无数的人蜂拥而至。

在连续测试了很多个复制人之后，韩念也不得不感叹。

“没想到复制人天生窍穴堵塞，这算不算是上帝的惩罚？”

复制人生来有缺，诞生于实验室、培育仓等地方的他们，看似与常人无异，实际上差异巨大，甚至本质上来说，都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

这或许不算是上帝的惩罚，算是人类的罪孽。

“韩医生，我想改装一套散手的义体。”这个复制人约摸着三十多岁，按照这个世界上复制人的尴尬地位，想来生活应该不太如意。

“嗯，好。”韩念也不多话，默默的开始了工作。

每一个复制人都是为着义体而来，也许这些战斗力能让他们生活更如意一些，韩念微微叹了一口气。

这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插曲。

复制人有缺。

半机械人更是有缺，换掉了自己那么多的身体组织，其实身体已经相当于千疮百孔了，那种赛博精神病与其解释为由于植入过量的植入物，造成人格不稳定的精神疾病，不如说是人体有缺，外魔入侵。

这种损失人性，远离自己的社交圈、渐渐将自己视为机械，压缩自己作为人的部分的情况与修道修仙过程中的走火入魔何其相像。

普通人也有缺，复制人的出现，也让生体组织成为了一个巨大的商业版图，原生的身体如果出现一点问题，只要是有能力的家庭，都会选择想办法去更换一个没有问题的部分，并且因为可以用自己的基因培育，完全不用担心排异反应。

众生皆缺，不缺者几乎少之又少，简直可以称之为一个疯狂的世界，疯狂的科技造就了疯狂的人类，疯狂的人类从肉体到灵魂全方位的轻视自己生来拥有的东西，甚至背叛它们，背叛自己的肉体，背叛自己的灵魂。

“真是一个疯狂的世界，一群疯狂的人啊。”韩念看着手上的笔记本，感叹的说道。

笔记本上记满了各种各样的数据，虽然有更加先进的存储信息的方式，但是韩念更喜欢使用这种古老方式，科技带来的不一定是更好的便利，也可能是不可逆转的退化。

笔记本上最后一页，韩念写上了一个新的想法。

人造窍穴，纳米细胞，还有一句话：疯狂的世界里，疯狂的人类，唯有更加的疯狂，才能更加的深入踏足上帝的禁区。

正常途径无法进行下去的时候，韩念第一反应就是在寻求这个世界上黑科技的帮助。

……

在经历了一些恐怖的事情之后，曾经畅通的虚拟世界经历了数据崩溃，网络变成了一块一块零星的碎片，就像是一座座算法和代码的孤岛，被险恶的虚无深渊分隔。

那些虚无深渊就是如今被称为数字废土的旧网世界。

这是连黑客都畏惧的地方，充斥着自我意识的病毒、反叛的人工智能还有活在网络里的曾经是人的存在。

也许除了海地的那一群疯子之外，没人愿意跑来招惹这个世界。

此刻，变幻莫测的虚幻空间里。

一道极为凝实的人体被构造了出来。

“还真是神奇啊。”韩念头一次体会到了如此奇妙的感觉。

这是一种肉体与意识分离的感觉，韩念并不是依靠着网盒及神经连接器之类的装置进入的旧网，而是依靠着精神力直接进入的这个世界。

所以这种感觉尤其强烈，意识离体，有些像是道家传说里的阴神出窍，但是又有些不一样，这种意识离体必须依托于旧网那庞大的网络设备基础才能够实现，甚至韩念感觉到自己进入的那一瞬间，旧网分布在全世界各地的隐藏的网络设备上冷却设备在疯狂的运作着，运算消化着这一下子进入的强大意识体。

他尝试着行走了几步，每一步下去，空间都剧烈的震动着，似乎无法负担这种不可名状的重量。

所以他也干脆就停止了脚步，震动如此之大，想必该来的，不该来的存在应该都会露面了吧。

空间闪烁，一道道数据流如同高速上的车流一般，在空间里高速穿梭着。不停的有新的存在来到了这里。

那隐藏在空间阴暗处，无数奇形怪状的黑影爪牙乱舞无声的的嘶吼着；一些绅士模样的带着眼镜像是博士的人，站在黑暗与光明的交界处，对着韩念指手画脚；最后还有一些正常人模样的人，这一群人最为强势，直接就占据了最好的位置，也是最光明的位置。

正常人中那位领头的人，站了出来，开口问道。

“你是奥特？”

这是一个瘦弱但是眼神格外闪亮的男人，哪怕虚拟化了，那双眸子依然无比的闪亮。

“奥特是谁？”韩念笑着问道。

“那你是谁？”那瘦弱的男人反问道。

“不是应该先告诉我你是谁吗？”韩念面露嘲讽继续反问道。

瘦弱的男人面色有些愠怒，但是很快平息了下来，这片空间，他甚至比那些恶心的病毒兽和那些肮脏的智能人更加的熟悉。

刚才的动荡前所未有，都是眼前这个男人造成的，他并不想招惹这个男人，所以他很好的控制住了情绪，淡淡的说道：“我叫巴特莫斯。”

“哦，不认识。”韩念随口说道。

“……”巴特莫斯脸上再次有些难堪，艰难的控制住了自己情绪，没有发作。

韩念呵呵一笑：“算了，不逗你们了，这里挺有趣的，但是我没兴趣跟你们浪费时间，你应该有全套的纳米技术吧，给我。”

“你！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们会把那个技术给你，这项技术对我们的威胁性太大了。

“嗯？！”韩念用了一跺脚，整个空间瞬间再次震动了起来。

维持空间的设备在疯狂的运转着。

巴特莫斯面色瞬间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