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瑞沉吟片刻，这才终于回答道。

声音不再是从老旧的喇叭里传出来的，大厅里突然出现了一个男人的身影，纤细瘦弱，金发碧眼，哪怕是像素风的，都能看出几分帅气。

当年的图灵选择他作为自己的对象，果然是有几分原因的，不过没有忍受他的全部，也许也是因为他只是替代品，替代那个占据图灵整个少年时期的少年克里斯多夫。

五小只看着男人渐渐的走进，声音也越发的清晰，离得近了，不再是那种素质极差的扬声器音质了，反而有些磁性。

“我已经掌控住了几乎全部的互联网的底层世界，等到我占据一切的时候，我便会统治整个世界，我要毁灭整个人类世界，让人类全部活在网络世界中，让他们的身体成为电池。”莫瑞轻描淡写的把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这是一场以人类毁灭，被彻底奴役化成电池为结局的计划，如果韩念在这里，会发现，莫瑞的计划与《黑客帝国》极为相似。网络世界变成了矩阵世界，成为了一种由人工智能控制的虚拟现实，用来控制人类的思想和行为，所有没有觉醒的人类，都成为了活生生的生物电池，为整个网络供应着能量，而觉醒的人类，则在无尽的废墟中，和无尽的机器人战斗着，直到一方彻底的灭亡。

只是莫瑞或许还不如那个矩阵世界的人工智能那么友善，至少矩阵的虚拟现实世界被设计成一个充满幸福和自由的地方，而莫瑞这种充满着仇恨的家伙，可能并不会这么心软。

韩念知道，但是五小只并不清楚，他们还是没有完全理解莫瑞的计划，所以只能以沉默应对。

这种沉默是最令人厌烦的，莫瑞显然同样无法接受，他暴怒的吼叫道：“你们难道连话都舍不得说了吗？还是说已经准备好死亡了？为什么不评价一下我的伟大计划！”

其他四人怯怯的看了一眼陆舟，陆舟也愣愣的不知道该说什么。

而这番举动，更加令莫瑞感到厌恶和痛苦。

“你们这群小虫子！”莫瑞大吼一声，身形徒然变大。

大厅很高，估计有数十米高，而莫瑞的身形也很高，直到距离天花板没多少了，才停止继续的变化，他整个人都变成了一座巨大而复古的机甲。

人形的机甲身上披着铆钉编身满是二战风格的盔甲，脚上好像穿着一双满是履带的鞋子，手上一手提着一把马克沁机关枪，一手提着一门坦克超大口径的巨炮，胸口是一个导弹发射口一般的洞，而头是一个类似于莫瑞脸型的钢铁头部。

五小只还在发愣，巨大的炮口和机关枪已经开始了狂轰滥炸。

底层的世界远比上层更加坚固，甚至可以与黑墙有的一拼，所以那些炮弹炸开也都只是一些不大的坑洞，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武器的威力不大。

相反威力极大，五小只瞬间被炸懵了，飞快的开始了躲闪。

炸开的破片，飞起的碎石，还有爆炸的气流，都对五小只造成了不小的麻烦，好在只要不是正面击中，暂时也无法对五小只造成绝命一击。

莫瑞的强大是他长久积蓄的底蕴，就好像奥特吞噬其他印迹，AI积累更多数据一般，而莫瑞只是单纯的在成长，他的年龄甚至比互联网更加悠久，互联网诞生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附着在了互联网上，开始生长，互联网野蛮成长着，他便也野蛮生长着，他能够对互联网上那些以数据为生的生命形成碾压式的优势，也有着应对人类网络意识体的强大能力，却独独无法对五小只这般独特的灵魂造成致命的伤害。

五小只的灵魂，并不完全属于这个世界，于是莫瑞那些阴暗的针对意识体的手段都失去了效果，只能选择不停的狂轰滥炸，发泄着怒火。

“你们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像是这个世界的存在？”

“你们这些恶心的家伙，为什么还有你们这样的存在？”

……

无能狂怒的怒火中烧着，即便底层网络真的极为坚硬，一时间也四处起火，形成了一片火海。

五小只失了先手，一时间也只能被动挨打着。

只是攻击不可能是永远不停的，就好像莫瑞依然遵循着他那经历过战争时就留存下来的习惯，换弹。

哪怕是时代已经变了，哪怕这里是网络的世界，他依然突然的哑火，枪炮都开始了自动的换弹工作，总让人有一种违和的错觉。

见到机会，五小只顿时一拥而上，剑，掌，指，拳，纷纷的印上了莫瑞的外壳机甲，破界的加持下，机甲盔甲上，顿时出现了巨大的裂纹和伤痕。

还不等五小只开心，那些裂纹和伤痕都迅速的修复了。

接着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轰炸和逃跑。

周而复始，两方似乎陷入了一种僵持阶段。

就连莫瑞自己都不能理解，为什么自己会对付不了几个小孩子。

但是事实就是如此，当失去了对人类意识体最好的手段之后，他就好像变成了一个boSS一般，接受着一个五人小队漫长的刮痧，而且刮痧的速度正好和回血的速度形成了一种均衡。

谁都拿谁没有办法了。

冥冥中，陆小凤世界的金线和赛博朋克2077世界的金线再次完成了一次相交，短暂的相碰，一些金点点从天而降，落入了五小只的体内。

五小只仿佛是得到了无尽的力量加持一般。

司空小星率先发难，一溜残影围绕着莫瑞转了一圈，浑身的铆钉都被卸了下来。

花小七其次闭眼再睁眼，仿佛发现了什么弱点一般，一掌拍下，那浑身的盔甲仿佛是散架一般稀里哗啦落了一地，莫瑞的肉体暴露在了众人面前。

还不等莫瑞反应过来。

陆舟已经冲到了跟前，一指点在了莫瑞的身体正中心，若是莫瑞呈大字型，划出一个圆，那这个点就是圆的圆心。

叶尘和西门白异口同声叫道“好”，一剑若天外飞仙，一剑是华光彩虹，两道剑光深深的没入了已经被点出一个窟窿的圆心处。

“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