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急下的这一抱,让柯书冉几乎祈望刹那成为永恒。
“扑通!”
卢东华抱紧柯书冉贴地低飞,因为事急,根本来不及辨认路线,只揣摩着大约已出了“盒子”扣下的范围,这才低头向怀里望去,却正好与柯书冉的目光相交。
卢东华的身子一颤,摔倒在地。
“卢东华......你......为什么?”柯书冉的目光中似乎在问。
“因为是你。”卢东华的目光清澈得几乎透明。
......
“卢先生......”
不远处王纪元的声音大煞风景地响了起来。
这倒不能怪王纪元。
王纪元是心甘情愿地奉卢东华为主,并以卢东华的“军师”自居,多少也知道卢东华和柯书冉之间的纠葛,这会儿自己的“主君”和心上人抱在一块儿,按理那是最该优先的事项,自己只要把交代下来的事情办好就是了,绝不该、也不能打扰。
但是,如果再不打扰一声,王纪元怕自己这条老命就先要葬送了--这才刚过了多长时间?这就要完!
如来的佛光收敛,半空中“盒子”下压,卢东华拉上柯书冉躲了开去,却叫一直隐身在侧的王纪元出来顶缸;王纪元知道事关重大,也顾不得自己曾经受过如来恩惠,挺身而出,双手撑起了往下落的“盒子”。
王纪元撑是撑起来了,可是还有点儿“撑不住”。
“卢先生......这个......这个‘绝情匣’很有点儿古怪......”
王纪元满头大汗地哀叫卢东华,顺口还给“盒子”起了个外号,不过也对,“装绝情崖的盒子”叫成“绝情匣”,恐怕没人能挑出毛病。
王纪元的声音传入耳中,卢东华先是一惊,接着脸上不由得泛红,很是狼狈地从地上起来,也拉起了柯书冉,这才转头向王纪元望去。
卢东华差点儿没笑了出来。
王纪元半跪在地上,两臂下垂,并在一起,紧紧地挨着小腹,手上抓着“绝情匣”的边缘,或许是因为使不上力,脸颊已涨得通红,浑身汗如雨下,却还努力地把小腹往前挺着......
堂堂的“贤王”王纪元,平日里的仪表一丝不乱,说不上倜傥风**,却也潇洒,纵然是在向卢东华惶恐地表示忠心的时候也没怎么坠了风度,他居然会把自己弄成这副样子?这恐怕比杀了他还让他难过吧?
好在卢东华还不是那种分不清轻重的人--如果不是真的毫无办法,王纪元也不会让自己出丑--“贤王莫急,卢某这就来了。”卢东卢三步并作两步,朝王纪元的身边赶去。
说到底,王纪元的这副样子要比他宣誓效忠什么的更让卢东华感动。
但卢东华还没走出三步,忽然停住了,脸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
如来!
刚才被王纪元的身子挡住,卢东华没能看到,现在却看了个清楚:在王纪元硬撑着顶起的绝情匣的中心,收起佛光的如来的身形竟变得透明了!
如来盘膝打坐,双目低垂,两手也收起作莲花状,竟似封闭六识,对外物不闻不问!
“难道......这个如来居然只是一个幻像?不......不会,如来这是自知有伤不敌,要借绝情匣把自己封在其中?”卢东华心头忽地闪过一个念头。
顺着这个念头想开去,卢东华突然发现,关于王纪元勉力撑着的这个“绝情匣”,自己知道得还是太少,而如来在心魔界中有数千年的光景,恐怕早已知道了它的来历。
仿佛是在给卢东华的想法作注脚,地面蓦地震动起来!
“卢先生......”王纪元的声音里几乎带上了哭腔。
饶是王纪元大风大浪都经得多了,这会儿腿肚子也不由得有点儿转筋,卢东华等人离得稍远些,还不觉得什么,王纪元被绝情匣死死压住,正是首当其冲,他心里明白得很:那地面的震动是以如来所在的地方--换句话说,是以自己所在之地--为中心向四面扩展的......
地底下是有什么东西要拱上来了!
“果然!果然!”问向天的元神忽然从王纪元的袖管中露出了头,围着王纪元上下翻飞,像是完全明白了什么似的叫了起来,语气中满是惊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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