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特么不怕死呢？

李九真曾经以为死亡离他很远，然而当修罗针和正气针合体置身在他体内时不时作祟的时候，他才那么真切地感觉到，死亡就在身边。

杨胜楠看到他眉头似乎从来没有松开，不知道他挣扎在死亡的边缘的她，有时也会微微失神——

“他是因为李清歌的蛊还没解而忧愁？还是对接下来的斗蛊大会没信心？”

“他有没有一点点可能是因为和我分手，所以心情不好呢？”

“我怕是没这个资格让他心情不好吧……”

杨胜楠患得患失，又忍不住自我嘲讽。

李清歌是知道一些内情的，但她才不会跟杨胜楠说，感觉说了毫无卵用。

她也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对李九真的关心，只能默默地坐在旁边，默默的面无表情。

打酱油的林岫，虽然也挺不安，不知道能不能活着离开大泽，但她更多的还是新奇，觉得长了见识。

原来这如同原始森林的大泽深处，还有这么庞大的巫族群体，以前身为一个杀手组织的成员，竟然都不知道这些。

还是太孤陋寡闻了。

这世界果然比想象中更大呢。

真不明白这些明明看上去没有智慧的蛊虫，为什么会被蛊主控制得这么听话，这科学依据在哪儿？

简直神奇。

时间一晃，就到了斗蛊大会的这天。

这天的天气更加阴寒，穿得再多，都能感觉到阴冷潮湿的风往身体里灌。

李九真和李清歌等人，都穿上了他们这里的衣服，佩戴着异域风情的首饰和头巾。

原本就美得惊人的李清歌，一从房间里走出来，哪怕巫黎族的人对她抱有强烈的敌意，也还是忍不住频频侧目。

李九真却是将目光落在杨胜楠身上，平日里的杨胜楠看习惯了，忽然看到她这身打扮，一时倒觉挺新奇。

于是这几天都很少主动理她的李九真上前认真端详一番后，由衷夸了句：“挺漂亮啊！”

杨胜楠一愣，旋即脸颊微红，别到一边，说道：“你，你这是要跟我道歉了吗？”

以她对李九真的了解，这家伙根本没啥绅士风度，才不会在女孩子面前轻易服软。

本以为李九真会立刻反呛，让自己生气。却不想李九真居然会点头，并且说道：“上次的事情，我确实是有不对之处，不应该将我的想法强加到你的头上。原谅我这一次，好吗？”

“呃，你……”杨胜楠难以置信地望着他，一时惘然。

“好”字本要脱口而出，却又不知为何，哽在喉咙处。

杨胜楠张了张嘴，又顿了顿，才盯着李九真说道：“你真的是李九真？还是说，你对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失去了信心？”

“没有的事，放心吧。”李九真冲她一笑，又对林岫说道：“等下我先送你们离开这里，然后再去参加那个斗蛊大会，等参加完了，再回江北找你们。”

“噢——”林岫露出一抹慎重之色。

“不可以！我不要马上就走，我也要去参加斗蛊大会，我衣服都换好了啊，为什么忽然就不要我去了？”杨胜楠急忙上前，一把揪住李九真衣服，很是急切地说。

李九真握住她攥自己的手，拍了拍，然后将她手指一根一根强行掰开，淡淡地说道：“你一个拖累，去做什么，别闹，好吗？”

“你说我是拖累？”杨胜楠睁大眼睛望着他。

“对，你就是拖累。”李九真斩钉截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