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破了舌尖，一股刺痛把他唤醒，他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除了霸主在淡定的喝酒之外，其余人几乎全部保持着仰望的姿势，痴迷的看着上方的女子。

难道是妖女不成？他静静地思索着，可他们调查过她的家世，清清白白毫无破绽，而之前又亲眼所见，她身上并无灵力，不过是一个凡人。

他看向霸主，怀疑是他的手笔，可就实际上而言，覆灭他们对霸主而言没有任何好处，他们会是他最好的帮手，而且以他的秉性，想来不会做这样的事。

那是为何？他眉头紧皱，一时想不出答案。

“忘忧吗？”

云中君张开双眸，眼角有泪水划过，他呢喃着默默看向台上那个人，不由自主的放弃抵抗，把全身心投入其中。

待一曲罢，声音尤在空中回荡，久久不能停歇。

白天依停下手中的动作，看了看顾大哥，得到他肯定的点头答复后，她默默地走向平台的边缘。

张月初和张月落对视一眼，眼角带着笑意，缓缓退到台后，把全部的舞台留给小依。

待收拾好自己全部的情绪，做好充足的准备，她嫣然笑着，一笑百媚横生，台下的人不由得更加痴了，眼神中流露着迷醉。

“此舞，名落仙”

她张开红唇，闭上了双眸，轻声吐出这几个字来，然后提起裙摆，轻点地面，朝着平台一跃而下。

“危险”

几乎是一瞬间，顾天用力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使自己解开束缚瞬间清醒，然后从高台上一跃而下，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然后瘸着一条腿，拼命地冲向平台下方。

而在他旁边，足足有十几号人，嘴角淌着鲜血，面目狰狞的往前狂奔，而有些人更是如同他一般，从高台上一跃而下，摔伤了腿和手脚。

可即便如此，他们的速度却是丝毫不慢，面目狰狞如野兽，疯狂的往前奔涌着。

“不要死，求求你，不要死”

顾天低声嘶吼着，冲在最前方，张开双臂想要抓住什么。

“小依的这一手可真够赞的，有勇气。”

顾泽心中赞叹了一声，也不敢耽搁，伸出手点了一下，一股灵力团凭空出现，加持着她的身体，使她较为缓慢的落下。

他放下手里的瓜片，轻轻点了一下，小依的下方不远处，出现了一个灵力构成的平台，上面特意用了水属元素，会更加柔软一些。

听到旁边有奔跑的声音传来，顾泽疑惑的扭头看去，这才发现这几个大傻子居然从高台上跳下来了。而现在众人已经停止奔跑，呆立在原地，麻木的看着他。

忘了跟他们说了，顾泽尴尬的笑着，冲他们挥了挥手。

顾天只感觉心中一万匹神兽呼啸而过，他低咳了一声，差点没吐出血来，沉默了一会儿，麻木地扭过头去了。

顾泽倒是没那么多想法，只是默默注视着她，看着她在空中飞舞，如同一只蝴蝶一般旋转着，缓缓落于平台，优雅的行了一个礼，而后轻笑着，开始舞动。

刚开始的动作还很缓慢，甚至于神态都有些遗憾而惆怅，就如同一个最美丽的舞娘，年少时一舞万金，年老后宾客皆散，只能一个人立于大雪纷飞处，独自舞着最美丽的舞蹈，黯然神伤。

这是冬季，也是美人迟暮之时，顾泽暗自想着。

事实上，刚才顾泽一心二用，边和诸位首领痛快畅饮，边和小依商量着表演的细节，也安慰了她几句。

出乎他的意料，小依并没有多么难过，也并没有责怪他，只是说谢谢他帮助自己，说他的举动虽然会导致一些无关紧要的人误会，但却是，确确实实的向他们表明了态度，会坚定的站在自己这一边。

有他的保护，众人在为难她的时候，就会心有顾忌，不敢过于欺负她。

他当时很不解，因为他认为是自己把她拖入这片浑水的，可她却并不这样看，倒反过来安慰他了。

说这可能便是她的命吧，或许从她与顾天相见的那一刻起，或是跟着爸爸来到这座城市的那一刻起，这样的命数便已经注定了。

她无力反抗命运，又不甘心向这种命运投降，一了百了。

最为关键的是，她觉得他们对自己都是真心地。正如他们心疼她一样，她亦是很心疼他们，很怕他们干出傻事来，只能远远的逃离。

可偏偏又逃不掉，虽然顾天在这件事上很尊重她，至少没有明面上来找过她，可其他人不同。碍于家世的影响，她真的无力反抗，也不是太敢反抗。

特别是云中君，她真的很怕他一刀劈死自己，或是把她带走折磨。可很奇怪的是，听了他的经历后，却真的很心疼他，所以才会鼓起勇气为他表态。

顾泽问她啥经历，因为据他所知，云中君和她并未见过面。可她却说，这是他们之间的秘密，云中君不让跟别人说的。

她还恳求顾泽能原谅她，说她真的不是故意误他的事，只是当时确实心急了。

顾泽对此毫不在意，本来他就没打算杀他，只是让小依继续说下去。

她顿了顿，给他发了一个可爱的表情包，是个微笑的小熊，上面还写着谢谢，逗得顾泽想笑，可碍于正和首领们喝酒，他硬生生憋了回去。

她继续说着，说哪怕是顾天，就现在看来，这种逃离也是起到了反作用的。她很自责，又想不出更好的办法，只能慢慢的，希望时间能治愈他们，或是自己想出更好的办法来。

她还问他，是不是自己不出现，他们就不会有这种苦恼了。可这种问题他自然是回答不上来的，幸好她也没指望自己回答，只是自顾自的说着。

就像是听一个依赖自己的小女孩儿，诉说烦恼一样，这种感觉很奇妙，但顾泽并不反感这种行为，以往对这种事情并无耐心的他，反而很喜欢她向自己诉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