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营养不良的他就被对方一拳撂倒,“平时不怎么管你们还蹬鼻子上眼了?奴隶就该有奴隶的样子!”
在一顿踩踏后,库尔德管家就叫来几名新月教仆役,把巴格拉特扛起来,把他直往屋子外面扔。这几天他们也是这么对待这种要死的奴隶了,这次如不出意外,也不过是惯例行事罢了。
但他们没有料到,意外来得如此之快。
半刻钟后,就在巴格拉特已经把左手中指和食物握成十字状,祷念经书中的天使名讳时,一队举着叉子火把,衣着简陋、身形瘦削的亚美尼亚人忽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是……怎么回事?”巴格拉特以为是幻觉。
“请问,阁下是基督徒吧?”看着巴格拉特比的那个十字,这伙亚美尼亚人中那位疑似领头的开口问他。
“是的……”巴格拉特闭上自己早已无神的棕瞳,等待接下来所发生的一切。
可他所想的那一切并没有发生在自己身上。相反,这伙亚美尼亚人把他扶了起来,亲切地称呼他为同胞兄弟,并告诉他:“城破了,兄弟。现在这里已经是基督徒的城市了。”
“城破了,哦,破了,啊……”听到这消息后,巴格拉特的神情先是恍惚不解,而后嘴角抽动着念叨,“哈哈哈,城破了。”最后,他当场癫狂地喜极而泣,不顾自己那快崩溃的身体,毫不顾忌体力地狂笑起来。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很简单了,巴格拉特亲自带着这队由奴隶和前奴隶组成的亚美尼亚人闯回了自己那土库曼主子的宅第,顺手把沿路见到的、同样被害得瘦骨嶙峋的亚美尼亚奴隶拉入了这支队伍。然后他再次一头撞上了那名库尔德管家和他的伴当,还有那家他没见过几次的土库曼主子一家。
这次,这名库尔德管家和他身旁的那家土库曼人不复之前的傲慢和鄙夷。刚刚知道城破了的他们现在知道形势已经彻底逆转,现在一心只有逃命的想法。
“求……”库尔德管家求饶的话只蹦出了个单词,就被被复仇的怒火所充斥了的亚美尼亚人给一拥而上,没过一会就被撕成了血肉模糊的碎块。
“我怎样都……放过我的……”这家土库曼人的家主见状挺身而出,把自己结实的身体堵在家人面前,咬牙祈求他们饶他的妻儿一命。
但这种行为只得到了对方的怒火。“我父母被你们吊死时你们怎么不饶他们一命?”一名上了年纪的亚美尼亚人冲他吼道。
“不好意思,您的父母是……哪位?”土库曼男人大惑不解地问道。
他的反应彻底激怒了这些亚美尼亚人们。他们旋即涌上去,用自己的武器或拳头毫不留情地往这家土库曼人砍去、刺去、打去。
这种疯狂到残忍的氛围也影响到了巴格拉特。看着面前被蹂虐的新月教徒们,他仿佛幻视到了自己被虐杀的家人。那时候他还年幼,靠着躲入床底,而后乘乱逃出被称为“家”的屋子才从突厥弯刀下得以在城外被贱卖为奴,逃得一命。
那时候好像也是在埃尔祖鲁姆?十多年前了,他早已记不清了。只是家人的尸块和鲜血始终让自己记忆尤深。
伴随着回忆的深入,巴格拉特好像哪里的伤口被撕开了,只能把这种痛感转移到面前这群新月教徒身上。回过神来,他发现自己的肚子好像饱了点。
“?”
感到疑惑的他用手擦了擦自己的嘴角,却发现上面不知不觉间有了好多不属于自己的血迹。定睛望去,发现嘴角处满是血迹的不只自己一个。
也是,毕竟他们饿了好几天了不是吗?这样安慰了自己后,巴格拉特的心里好像好受了些。
“对了,老师!”想到自己的恩师还生死未卜,巴格拉特担心了起来。接下来的他顾不上许多,赶忙从自己的衣服上撕扯了一块布条,装上几块鲜红的某物向柴屋赶去。
果然,就如他所想的那样,阿纳格诺斯特斯此时正浑浑噩噩地倒在屋内,昏迷不醒。而巴格拉特在收拾了捆柴禾,摆作烧烤的模样后,非常轻柔把恩师唤醒。
“这是什么?肉吗?”醒来后的阿纳格诺斯特斯看着巴格拉特身旁的布条包着的那些鲜红之物,有点贪婪和疑惑地问他。
巴格拉特眼神躲闪似的点了点头,然后机械地把这些肉摆到柴禾上,“老师,我现在就把它烤了。你也知道我烤肉技术很好的。而且肉吃生的会得病的,不是吗?”
但阿纳格诺斯特斯看着他那躲闪的眼神,再联想他方才的前言不搭后语,犹豫地问道:“什么肉?”
巴格拉特麻木地笑答道:“没事的老师,这只是,
“鹿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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