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林孤命会战(二)(2 / 2)

这话也对,关起门来都是一家人,自己人再怎么闹矛盾,都无伤大雅,都是自家人的事,但不管如何,也不能让敌人给钻了空子捡了便宜。

东条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他只是看不惯上杉祁,看不惯一个小千叶剑道流派的武士对第二盟军指手画脚。见副将主动请命,东条也不再优柔寡断,当即说道:“传我军令,大开城门,进攻吴州军。”

吴州军,东条从未放在心上,他一贯保持轻蔑的态度认为吴州军都是一群欺软怕硬贪生怕死之人,最骁勇最有血性的吴州部队早就在苏州和金陵阵亡殆尽。再者,吴州军内分南北,两边素来不和,虽然敌军略高己方,但东条不放在心上,他认为,凭借己方骁勇且高贵的东瀛武士全军出击,定能将什么吴州军击溃。

……

海陵外吴州联军驻地。

这一次攻打海陵,吴王相当重视,调遣自己麾下目前最得力的一员猛将徐骁亲自上前线指挥战事。徐骁,字峰峦,原海陵军总督,他曾在海陵统兵十余年,论资历,和余昌龄是一个辈分的。吴王命徐晓引兵作战,有诸多考虑。其一,徐骁原本就是海陵总督,他和他的部队对海陵的防御工事和周边地形十分熟悉,比东瀛人还熟悉;其二,徐骁以及徐骁的部队都是海陵守军,对海陵有独特的情怀,对驻守海陵的东瀛人深恶痛绝。综合以上两点,让徐山亲自引兵作战,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此时此刻,中军大帐内,徐骁面色难看,一脸怒容,正和一个吴北军的将领争执,双方吵得不可开交,就差点撸起袖子开打了,幸好二人都是吴州联军的高级将领,现在大敌当前,己方因为意见不合真打起来了,那看笑话的可就是东瀛人了,所以,二人愤然,彼此气冲冲地坐在沙盘的两侧,谁也不看谁。

这次习深调来作战的将领叫沈剡,乃是原淮阴军总督,论军衔和地位,他和徐骁不相上下;但抡起资历,沈剡是后起之秀,家世显赫,这将军之位怎么来的都有待考究。徐骁不同,他的军职都是靠着在战场上厮杀积攒的滚滚人头赚来的军功,最终逐渐晋升,他看不起沈剡这种纨绔子弟,依仗着家世和背景,不知用了什么见不得光的手段在吴州牧那里购来的军衔,这次二人争执的原因就在于军令不合。徐骁建议强攻海陵,他对海陵的防御工事十分熟悉,知道海陵的薄弱点,只要大军联合一点强行进攻,收复海陵最多只需三日;然,沈剡却不以为然,他认为眼下林孤命的部队攻下广陵是时间问题,强攻海陵只是徒增伤亡,与其如此,不如就围了不攻,效仿燕昌和达克,只要等广陵沦陷,海陵和润州就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届时,在与大军联合下,能以最小的代价取得海陵。徐骁闻言怒骂沈剡鼠目寸光,贪生怕死;沈剡也反过来嘲讽徐骁贪功冒进,为了那小小的军功不惜拿将士们的性命去开玩笑,总之,二人谁也说服不了谁。吵到最后,沈剡一挥袖口,讥讽道:“你要真有那么厉害,怎么当初不放一箭一出一兵就把海陵拱手让人了?你要真这么厉害,怎么不自己去强攻?说,你什么居心,你是不是想诓骗我,让我吴北大军当卒子去给你们当垫脚石?你好狠的心啊。”

徐骁脸涨红成猪肝色,这一番话可谓是奚落意味十足,被自己眼中的小儿如此侮辱,老将徐骁勃然大怒,祭出长剑,“小子,休要挑拨离间,老子上战场杀敌之时,你还在襁褓中喝奶呢,再敢出言不逊,我宰了你。”

沈剡见徐骁动怒,不俱反笑,他一把扒开盔甲,露出自己的胸膛,“来,往这里砍?好啊,徐骁,看不出来你真是一个白眼狼,我乃是淮阴总督,我家府君大人好心好意让我撤军淮阴,把淮阴让给你们吴王落脚,你却好,虚情假意,意图诓骗我利用我军冲锋,奸计不成,还想杀我?来,往这里杀,若是你没胆子杀我,那就是软蛋一个。”

徐骁怒火中烧,见被这般嘲讽,眼睛都红了,“黄口小儿,那本将就宰了你!”

说罢,他替剑就刺,不带一点犹豫,沈剡见徐骁动真格的,吓了一跳,慌忙一个翻滚躲避,徐骁在后面追,大营里一众武将看得瞠目结舌,徐骁在后面追,沈剡在前面跑,如同丧家之犬,一时间,大帐内鸡飞蛋打,乱作一团。沈剡变了脸色,边跑边怒斥道:“徐骁,你吃撑了狗胆,真敢杀我,你等着,等回了淮阴,我必将此事禀报府君,你等着被军法处置吧。”

“格老子的,就算是被军法处置,老子也要先宰了你这出言不逊的小儿。”徐骁眼睛都红了,面目狰狞,无人敢拦。

眼看好几次险些差点被徐骁的长剑砍到,沈剡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怒道:“都愣着干什么,给我把他拦下来啊。”

众人如梦初醒,急忙去说好话。

徐骁也只是被逼急眼了,见一帮人来阻拦,于是也妥协了,只是依旧红着眼,叫嚣着:“狗兔崽子,来啊,别跑啊,看老子敢不敢宰你。”

沈剡喘着粗气,见徐骁被人控制了,也休息起来,不服气道:“你等着吧,老子不告你,我誓不为人。”

见沈剡还敢嘴硬,徐骁又怒了,怒吼一声,挣扎了一下,将数人踹开,提着长剑又冲了上去,势必要给沈剡一点眼色瞧瞧,“杂碎,别跑!”

眼见徐骁被逼急眼了,动真格的,沈剡也顾不得那么多,开始狂奔,结果大营太小了,险些被徐骁追上,他只好跑出大帐,就这样,在数千士兵目光灼灼下,上演了一波徐骁提剑追沈剡。徐骁如同猛兽,红着眼,浑身迸发杀气,横冲直撞,数千将士愣是不敢阻拦,眼看要被追上,沈剡也红了眼,火道:“给我拿下,此人疯了,拿下!”

众将士一听,都冲了上去。

徐骁随意砍翻几个士兵,呵斥道:“我看谁敢,滚开!”

沈剡也怒了:“等什么,干什么,这是军令,给我把此人拿下,拿下此人者,赏百金,赐马百匹。”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这些都是沈剡的部下,许多人都开始蠢蠢欲动,须臾,数千士兵呈现天罗地网,就把徐骁给摁住了,徐骁双拳难敌四手,被扣押在地上,疯狂挣扎,却无济于事,只能瞪着沈剡,“狗日的,放开我,你等着,你要么宰了老子,不然老子宰了你。”

沈剡见徐骁被控制的不能动弹,松了口气,居高临下看着他,“老不死的,你敢杀我。”

“老子要把你拨皮抽筋!来啊,你最好别放了我,不然老子第一个杀你。”徐骁瞪着铜铃般大的眼睛,死死盯着沈剡,恨不得把沈剡大卸八块。

沈剡见周围都是自己的人,又看徐骁不像是开玩笑,如果真把徐骁放了,岂不是放虎归山?于是,沈剡也严肃起来,走过去,祭出宝剑,抵着徐骁的下颚,冷冷道:“老将军,你最好冷静一下,如若不然,我的刀子真的是不会长眼睛的。”

徐骁狞笑着,不屈的扬着头颅,朝着沈剡啐了一口浓痰。

“呸。”

“放肆!”

一群士兵大怒,徐骁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能这么侮辱自己的将军,这还了得?

沈剡思前想后,觉得不能就这么把徐骁给放了,不然按照徐骁这火爆的脾气,说不定真能做出什么举动。沈剡心想,不如把徐骁给废了算了,砍断手脚,废掉经络,毕竟自己占理,真闹大了,府君大人自然不会胳膊肘往外拐。沈剡又觉得这样不行,留着徐骁的性命,总是隐患,他断了四肢,生不如死,但还有嘴,还能说话,日后真闹大了,他一张嘴胡说,自己还得费力解释,说不定还让他倒打一耙,于是,沈剡思前想后,有了主意,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把徐骁给宰了,到时候该怎么说,还不是靠着自己的一张嘴?

见沈剡不说话,阴沉着脸,徐骁冷笑:“兔崽子,说话,怎么,不敢杀我,也不敢放我?”

沈剡冷笑,大手一挥,“徐骁,你目无军法,以下犯上,无故袭击我,乃是大罪,本想留着你的性命去建功立业,但你口无遮拦,屡次犯我,若我不斩你,难以服众。”

徐骁不屑,不仅不怕,还朝着沈剡又吐了一滩口水,叫嚣道:“来啊,斩我,你有这个胆子吗?”

沈剡也不再犹豫了,下令道:“传我军令,将叛贼徐骁,斩首示众!”

徐骁一愣,当即怒骂起来,什么污言秽语都在嘴里蹦出来。

当日,原海陵总督徐骁,因为与淮阴总督沈剡,意见不合,最终被斩首,血溅三尺。

此事在吴州军中引起不小的骚动,原本在等待将军去商讨攻城事宜的吴南军队,见将军迟迟不归,结果到了傍晚,吴北军队送来了徐骁的人头,吴南军队眼睛都红了,也不顾缘由,苦等一日,没等到将军带着战略部署来,而是等到了将军的人头,这是什么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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