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爱丽丝地狱(10)—好朋友(2 / 2)

槐没去五楼看,只看过大厅楼梯直通五楼的尽头,那扇需要钥匙的铁门,他心道确实破。

就那一扇门,锈得都快认不出原本的材质了,如果整层楼都是这个风格,那必然有它的意义。

荒诞世界中,每一个异常都可能象征着生机和线索。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曾莱大致把他们的发现都给说了一遍,包括天花板上没有被激活的深渊血阵。

“这样啊。那你们已经见过三种鬼物了。”槐看着胃口好得不行的虞幸,莫名觉得食欲一点一点被勾了起来,他趁着饭菜都热,也多吃了几口填肚子,然后道,“我和荒白在浴室的时候也看见一个。”

荒白想去占房间,槐就让她去了。

最初几间房间还是很好进的,起码他们的卧室就有十间了不是?

至于可能有危险的地方,槐相信荒白有自己的判断力,不会轻易冒险。

因为这女人很聪明,嘻嘻哈哈的,其实细心得很。

槐道:“男浴室和你们说的差不多,我转了一会儿就走了,去了女浴室。”

虞幸抬起眼皮看他。

曾莱也无声地盯着他,似乎在进行某种控诉。

“……不至于吧,那时候浴室里又没人在!”槐一向平淡的声音终于出现了目前为止最强烈的波动,“……而且荒白先进去的,我只是跟着去查看一下线索,又不会做变态的事,把你们的眼神收一收!”

虞幸听话地收回了眼神。

曾莱啧啧两声:“然后呢然后呢,在女浴室瞅见啥了?”

槐轻咳一声:“一个镜子。”

“是荒白发现的,她说听到镜子里好像有声音,就顺着声去看了一眼,我也去了,然后就在镜子里看到一个人。”

虞幸挑眉:“谁?”

槐道:“我自己。”

曾莱:“……?”

我聋了吗……

“你看到自己这件事很牛逼么,那特么不是个镜子么?”

槐知道自己说得不够清楚,刚想给东北的暴躁老哥做一个补充,虞幸先开口了。

他试着理解:“你和荒白两个人照镜子,镜子里只有你一个人?”

“对。”槐说,“而且,镜子里的我对着我打招呼了,我没管它,先看的荒白,发现她的表情和我差不多,可能脸更绿一点儿,大概她也看见了她自己笑着冲她招手吧。”

曾莱想象了一下这个画面,对见过不少鬼物的他来说,冲击不大,谁还没遇见过一两只镜鬼啊。

然后他又想象了一下,如果是自己正在洗澡,镜子里来个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对他笑,一边淋浴一边与他坦诚相对。

曾莱觉得自己可能要被鬼畜疯。

把鬼畜画面从脑海里赶出去,他谨慎地问:“它是什么?”

槐不知道他刚才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奇怪的画面,正常回答道:“鬼怪通知书说,它叫【好朋友】。”

一起洗澡的好朋友。

曾莱一脸绝望,觉得自己的脑子过不去这个坑了。

真想削自己。

虞幸却是在听到这个名字后,就对这种鬼物的攻击方式产生了一点联想。

显然,这东西不是个实心的。

他知道鬼物有很多种,就拿本场推演的鬼物来举例子……怨尸研究员和哭喊者都属于有实体的东西,好朋友就没有。

而他的白大褂丧尸和好朋友的攻击方式比较显而易见——前者拿管道和身体捶人,后者无非是拉人进镜子或是通过镜像杀人。

哭喊者和血阵的攻击机制就很难说了,哭喊者敲门,到底是应该应声,还是不该应声?如果开门,哭喊者是用身体直接攻击,还是另有因果规则?血阵更不用说,除了它有一定感应范围之外,虞幸啥也不知道。

有的鬼物远远看见就能刷新鬼怪通知书,有的鬼物非要激活,也就是近距离接触且被发现才能刷新信息,有的鬼物更是看见了都不一定能发现它是鬼物。至于其中的判断依据,全是系统说了算。

虞幸问:“打完招呼以后呢?”

曾莱也勉强集中了注意力。

槐的手指又在吊坠上捻了捻,这似乎是他的习惯性动作。

他道:“镜子里的人没动手,好像真像好朋友一样,只是打个招呼。我们僵持了五分钟,然后我就走了。回卧室后我在卧室的小镜子里看过,它没跟来,不知道是只存在于浴室,还是暂时弱小到无法攻击我们。”

虞幸心道,只存在于浴室的可能性不高,否则这鬼也太没面子了,固定只出场两次,每晚一次,专门和推演者进行友好会晤。

而且大概率回回都没有衣服穿,十分悲惨。

看来回卧室的时候得好好检查一下屋子里的镜子了……

槐等曾莱和虞幸思索了一会儿,才道:“还有一件事,你们刚才提到五楼走廊没有灯光进不去,我想起来在二楼的时候,我在一间陈列室看见过火折子。”

曾莱眼睛一亮:“谢了。”

……

说了这么多,双方都接收到了一些新的信息。

起码,说明这次结盟是真诚的。

曾莱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吃得也差不多饱了,转头一看金钟。

指针已经指向了十八点十九分。

他站起来:“浴室离这儿可不近啊,我们该走了。”

虞幸吃饱喝足,闻言点了点头。

槐跟着起身:“那就这样,之后有新的发现,找时间互相透露一下,如果找到了新的道具……最好也给透个底。”

道具对应着不同的鬼物,互相有数的话,遇上了鬼物还能协调着共同抵挡一下。

口头定下约定,三人就离开大厅上楼了。

只剩下老管家默默开始收拾碗筷,将它们通通堆叠起来,然后一趟一趟搬运到了大厅角落的传输口。

做完这些,他又站在了金钟旁,安静得如同一座没有自我意识的机器。

只有偶尔动一下的手指,仿佛在无声抗议这种错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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