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眉眼跳动，依稀如十多年前，斜眼又带着笑，一把拉过郝佳佳：“哎哟，找的男人不错咧，又帅气，衣服也是名牌吧，有钱吧，以前你妈妈就会说你呆，我看好的很，现在在哪里工作呀？”

郝佳佳的记忆里，早些时候上学前早饭母亲都是来不及做的，急急追出来，在老板娘的店里敷衍的买上个面包或者买个炉子上热着的包子丢在郝佳佳的怀里，就敷衍过去了。

偏偏郝佳佳的母亲早些年一个人在N市带着郝佳佳，对她的父亲积怨不少，将对她父亲的怨气习惯性的早晚都发泄在郝佳佳的身上，偏偏郝佳佳是个反骨仔的孩子，顶嘴，逃跑还会对着母亲做鬼脸。

老板娘每每看到两人争吵，都会觉得好笑，间歇会趁着郝母不在，偷偷问上几句郝佳佳关于她家里的八卦。

“我就说嘛，小姑娘活活泼泼的，怎么会混的差的，你小时候哦，把你妈妈怼的都说不出话，有道理说道理，没道理说歪理，厉害的咧。”

郝佳佳楞在那里，同妈妈斗嘴的事情，她突然又混乱了，明明性格叛逆反骨又自信的是万鹿啊，同家长斗嘴的不是万鹿么，可是万鹿她只有一个奶奶。

混乱的记忆又在脑海里打架，嘈嘈杂杂的声音仿佛就贴着耳朵边又重新出现。

那些记忆里，红衣服的小姑娘叉腰站在马路上，一脚把街边烧着的炉子给踢翻了，郝佳佳的母亲慌慌张张的跑过来，脸上的表情尴尬又解气。

可是这不应该是万鹿做的事情么，她在帮郝佳佳出气吧。

郝佳佳甩了甩头，温时彦握着郝佳佳的手，察觉到郝佳佳表情的懵然，伸手用力握了握郝佳佳，郝佳佳回过神来，她有些茫然的问老板娘：“老板娘，你认识伐，每次妈妈惩罚郝佳佳啊，是不是万鹿在帮她出头，万鹿才是那个顶嘴的小女孩啊！”

老板娘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很迷茫，她啊了一声，又尽力的想了想，苦着脸回复郝佳佳：“佳佳啊，万鹿是谁啊，你跟你妈妈吵架的时候，都是一个人，顶嘴的时候，逃跑的时候也是一个人。哪有什么万鹿啊，倒是有几次有个小姑娘门外面等你，但是也没有多久，你就又一个人了，那个小姑娘胆小的很咧，店都不敢进来，哪能帮你顶嘴？你记叉了吧。”

郝佳佳啊了一声，又笑了起来：“是的，后来跟着妈妈总是调遣，可能记叉了。”

郝佳佳的记忆里面，跟着郝母倒是东边调到西边的转学，郝母从来不会问她适应不适应，她只会怨天怨地的怪着郝佳佳的父亲，有了机会也不会把她调去一个学校，夫妻团聚，所以她只能到处求人，从小小的县城调到市里，再从市里慢慢的将来能调去省里。

郝母的怨念和压力，通常不会发泄在外的，她在外面是最得体的好人，最温柔的老师，只有跟郝佳佳相处的时候，她才会喋喋不休的将所有的压力和不快发泄出来。小小年纪的郝佳佳几乎辗转在每一个陌生的学校，她来不及交到朋友，甚至连同学的名字有时都叫不出来，就又要离开。

大概最羡慕的应该是万鹿吧。万鹿的世界永远那么简单，一个奶奶，从来不会怪她，学校也固定在那里。

郝佳佳有些出神，同老板娘的寒暄就变得特别的心神不宁的样子，走出小巷子，郝佳佳突然醒悟过来。

是因为本体是郝佳佳的身体的缘故么，她的记忆是那样的强大，似乎已经将属于穿越者万鹿的记忆吞噬的模模糊糊，就连刚刚她在理顺昔日的回忆时，对于万鹿的记忆都是第三人称，上帝视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