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骨裂(2 / 2)

手臂又重回石膏的怀抱,裹成粽子一样厚肿,什么也干不了,感觉真有够糟的。

“你怎么老弄到一身伤?”许丽孜狐疑瞅她,神情带着几丝鄙夷。

靳染的脸部隐隐抽动,谁没事喜欢受伤?许丽孜跑来阮家,可不是为了探病,要能问个好也算不错了,还能指望她说什么好话呢。算吧,就当自己犯贱爱找抽好了,反正事实也离真相不远。

许丽孜找她准没好事,不外乎是发下小姐脾气,抱怨说她爸许越新跟情人什么的,靳染听得耳朵起茧,无聊地直打呵欠。避免这表妹不依不挠,将小心事憋成以后的大扭曲,她面上还是装作认真地听着,可进不进耳朵,就是另一回事了。

问靳染怎么这么有耐性?

这是臭味相投,要是小时候没有靳明睿的点拨,同样生在许家的话,她又比许丽孜好得哪去。

靳佳柔与丈夫一同会俩,刚好与许丽孜撞上。

许丽孜喊了声“佳柔姐”,到阮天翔那,就住了口。

靳佳柔出声提了醒,“丽孜,不认得天翔姐夫了吗?”

靳染皱了下眉。

许丽孜受了世家某些“熏陶”,加上许母早逝,许越新很少注重这些教育的缘故,她的眼睛可谓长在头顶,素来瞧不起贫寒家庭。哪怕阮天翔的公司有不错的成绩,但对于世家来说,根本不值一提。听了那些对阮天翔不好的传言“小白脸”“吃软饭”,更是对他嗤之以鼻。

特意留意着阮天翔的反应,没发现他的脸上没有见异色,她没有松口气,心情凝重起来。因为没人知道,阮天翔是面上不介意,却不知是真见惯不怪,还是不形于色。

许丽孜嘟嘴,不情愿地叫了声姐夫,娇小的身子就溜出门。

尽管阮天翔不吭声,这场面毕竟有点尴尬,靳佳柔不好去送许丽孜,靳染便跟了上去,许丽孜嘴里咕哝着“佳柔姐怎么这么不长眼,找了个这么没用的男人”,一看到靳染的脸色,声音就缓缓变小了。

毕竟靳染对许丽孜也算好,任她恶言恶语,也没有多大的脾气,不会对待其他外人那般跋扈,恶言以对,因此许丽孜很少,几乎没有见到她生气的模样。

发愣过后随即又恼起来,她为什么要怕靳染,而且自己又没说错?许丽孜语气不善地问:“怎么?”发觉靳染的脸色越见不好,仍然死鸭子嘴硬。“我说错了吗?别人说得比我还难听呢!”

许丽孜的话不假,靳染也清楚这事。

女人嫁入豪门,顾忌的是丈夫与公公婆婆,蜚短流长也是没有攻击力,不会有太大的影响。而男人不同,不论怎么说,他们比女人更注重人言,因为他们的自尊心最容不得践踏,被人耻笑依仗妻子上位,没有哪个男人会不在意。

同样身处这种家族,靳染跟许丽孜想的截然不同,在她眼里,高娶媳妇的男人分两种,成功的和失败的。

成功的男人是妻子只是辅助,成就都是靠他的每一滴汗水换来;失败的男人是用妻子换取捷径,窝囊地看妻子的脸色做人。

不知道阮天翔是怎样的人,还有待考究,但论工作,他说不上商业奇才,也是个人才。这想法跟是不是自家人没关系,不相信就可以从在他还没娶靳佳柔的时候,也能混个部门经理那儿看就知道。

靳染道:“这些话别人可以说,但你不可以。”

许丽孜不服气地问:“为什么?”凭什么别人可以,她就不可以?

靳染沉默起来,端量那张不服气的小脸,有几秒的怔然,觉得好笑,原来这就是当年的自己就是这样,一味地自以为愤世嫉俗。

“外面人的嘴我们管不着,自家人就不同。而且有些话不是你说出来,你不在意,别人就跟你一样。”亲近的人造成的伤害,比起外人的伤害甚于百倍。“你打心眼的不愿接受别人,怎能期盼别人对你好?”靳染可以用委婉的和好听的话说给许丽孜听,但这方法试过,作用不大。

许丽孜身边很少朋友,就因为她对生人抗拒感很大。对于许越新与女人,她不是怪许越新忘了许母而另娶其它女人,或许也有这种原因在里头,但一定不过,毕竟许母在她一出生就难产,许丽孜能对她有多少感情?归根到底,许丽孜只是接受不了有个陌生女人突然闯进她的生活罢了。

这些话,靳染不知许丽孜听懂有多少,听得进去又有多少,也没有打算管。

如果阮天翔是其他人,靳染绝不会掺上一句,偏那脸色是给阮天翔看,夫妻同体,这也等同于羞辱靳佳柔,触及靳染的逆鳞。

没有人有义务负责帮着谁成长,无论路上有没人指路,或者捷径,但到底怎么也得靠自己才能走完。

眼下距离靳佳柔事情的发生越来越近,靳染也没那个国际时间干别的事。

许丽孜没想过靳染会跟她拗气,还是为了个“外人”(=阮天翔),嘴抿成了一条线。

许家司机来了,许丽孜一声不吭地扭头上车,连看也不看靳染一眼,脸色并不好看,就让司机驱动车子的引擎。

在靳染那视角,许丽孜应该气疯了,心底诅咒阮天翔和自己千万遍,咬牙上车,心里掂量着回家怎么画个圈圈来诅咒阮天翔和自己。

想到未来的日子可以安静了,靳染长长地舒了一口气,终于送走了个惹祸精。轻松地哼着小调儿,就要往阮家的屋子方向走去,转身,瞥看站在柱子旁的人影,“偷听的习惯可不好哦。”

“是二小姐忙,没注意到我罢了。”沈离丝毫没有被发现的窘态,淡定道。

注意到他脚旁的袋子,也明白这是靳佳柔的战绩,她道:“你找我姐?”

沈离默然地将它们拎起,递给了她。

靳染没接过来,笑嘻嘻地道:“沈大哥,辛苦了半天,进来喝杯茶水吧?”嘿,这声音怎么听怎么觉欠扁。

沈离说了句不了,就上车走了。

那张没表情的脸真无趣,靳染目送他走,兴致缺缺地拎起几个袋子回屋子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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