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没必要为了一个不孝的儿子和一个磋磨人的婆婆,继续守寡。
她进门才十六,十年过了,今年才二十六,还年轻,还能改嫁,还能继续生。有男人有孩子,日子过得才有盼头。
伺候这个老虔婆,一辈子到死,她都过不上舒心的日子。
于氏冷冷地看向对她怒目而视的儿子,“既然你恨我,觉得你祖母好,那你就跟你祖母过吧!”
说完,于氏拿着自己的小包裹,搬着自己的竹床,去了隔壁的竹棚。另一边的竹棚空着,之前的人家已经搬到山洞里住着。
三寡妇气得哆嗦,指着于氏,“你个不守妇道的贱女人,一定是在外面有人了。”
于氏也跳起来骂,心里越骂越爽,颇为几分翻身农奴把歌唱,当家作主的爽感。
“你才贱,不是谁都跟你一样见到老头就脱衣服叉开腿。我于兰花行得正坐得直,我要是想要男人了,我光明正大地改嫁,才不会像你一样,一边做女表子,还一边立牌坊,没见过你这么贱的。”
仿佛是怀里的五两银子给了她勇气,也仿佛儿子的冷漠让她觉醒,也可能是柳盼儿和刘氏的坚强,给她带来莫大的鼓励,此时的于氏不想为任何人,她就想为自己而活。
另一边隔壁是二愣子一家,听到这对婆媳对骂,幸灾乐祸。
李二愣子赶紧把自家的蠢婆娘弄回来,“你给我小心点,那个三寡妇狠着呢。别把你卖了,你还给别人数银子呢!”
二愣子媳妇缩了缩脑袋,小声说:“没想到于氏那个面疙瘩这一次居然敢反抗了,以前三脚踢不出来一个屁,真是长本事了。”
“兔子急了还能咬人呢,更何况是个大活人。这三寡妇嘴臭,而且刻薄,这于氏能忍到现在算是不容易了。”李二愣子回答,心里一阵烦躁,“明天我就去挖地基,再买石头,咱们早点打地基,早点盖房子,快点搬过去。”
二愣子媳妇点头,“都听当家的。”
于氏听着别人夫妻有商有量的,还能互相依靠,心里羡慕,更加坚定了她想要改嫁的心思。
第二天清晨,于氏没有像往常那样端着婆婆和儿子的衣服去河边洗衣服,而是直接来到李村长家。
大清早的,周翠花正准备跟着男人儿子下地干活呢,看到于氏过来,颇为诧异,“锁子娘,你大清早的过来,有事吗?”
于氏点头,面露尴尬,但她鼓起勇气,“伯母,我来找您,想求你件事情,我想改嫁了。在那个家里,婆婆整天骂我,还污蔑我勾三搭四,但我不是那样的人,我没有做。我儿子锁子也被婆婆挑唆得对我不亲,甚至对我大声呵斥,我觉得这个儿子我也靠不上了。”
正在整理农具的周翠花听到这话,目瞪口呆,以前有人建议于氏改嫁,但于氏放不下孩子,这些年一直没改嫁。
如果不是被伤得太深,于氏不会在守了十年才想着改嫁。
周翠花试探着问:“你婆婆能同意?”
于氏摇头,态度坚决,“她同不同意无所谓,我同意就行了。以前觉得锁子小,我放心不下。现在他十了,再过几年就能成家了,不小了。我也该为我自己考虑了,咱们村里的李五哥,是个结巴,但为人老实。伯母,你帮我问问。如果那边愿意,我就带着我昨天顾大人的赏钱五两银子,改嫁给李五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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