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恒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不知道该说什么。
总不能说他已经做了反贼,另跟新主了吧?
没办法,真香也许会迟到但永远不会缺席,他已经被郁臻的糖衣炮弹蛊惑的脑子都坏掉了。
另一边。
郁臻从口袋中翻出一只手帕,给郁柳擦拭脸颊上血迹,见他眉心一滴血珠子,衬在他那冷峻的脸上,平添了一丝媚色,便笑着悄悄开口:“这血倒是会滴,落你眉心上,是不是故意勾引我呢?”
郁柳握住她的手腕,眉眼含笑凝望着她:“是,无时无刻都想勾引姐姐,想让你永远看着我。”
“很好,男人,你已经引起了朕的注意。”郁臻压低嗓子,挤出气泡音来:“小妖精,等晚上朕在狠狠的办了你。”
郁柳呲着牙笑,眨了眨鸦睫,夹着嗓子,俏皮的道:“求求君主狠狠疼我。”
说完了。
两人相视,同时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被狠狠地恶寒住了。
紧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等笑够了,郁臻才调整缰绳控制着马头调转,朝不远处的陈恒走去,郁柳自觉地跟在她身侧稍微落后一点的位置,无声的诉说着郁臻主导的地位。
“陈恒!”郁臻骑着马悠悠走过来,异色眸子不留痕迹的扫过何峰二人,随即收回目光重新落到陈恒身上:“可有受伤?”
陈恒恭谨的回:“不曾。”
“那便好。”郁臻笑道:“城门已开,把你手下的兵士清点一番跟随朕入城吧,若是有伤残者便别让他们动了,后面薛桥山会清扫战场,派人抬他们入城。”
陈恒点头:“是,主公。”
一口一个朕,听得何峰兄弟二人面面相觑,一愣一愣的,字儿他们都知道,可为啥就是理解不了那意思呢?
还有主公……
这叫法。
了不敌啊!
何峰沉声开口道:“表弟,这女子是何人?也不给你兄长二人介绍介绍?”
语气里带着几分愠怒。
陈恒目光闪躲,别过脸不敢去看兄长们的目光,哼哼唧唧的道:“此人是虎威国的君主……也是……也是……”
何峰剑眉紧皱,气息也乱了起来,眼看着火气就要压不住了,声音又冷又硬:“也是什么!?”
陈恒一咬牙一狠心,大声道:“是我要效死的君主!”
“你!”何青勃然大怒,指着陈恒的指尖都在颤抖,眉毛一横,看起来凶神恶煞的:“你,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虎威国的君主!这是反贼!你竟枉顾君臣纲常!你,你,你这个大逆不道的东西!”
他气极了,手中红缨枪直扫陈恒侧腰,陈恒坐在马背上,没躲。
陈恒自然能理解兄长们为何会如此愤怒,毕竟他们从小学的便是要遵循君臣纲常,报效国家,战死沙场是他们一生最大的荣耀。
而他们疼爱的表弟,却竟然认一女子为主公君主,背叛国家,违背君臣纲常,这简直大逆不道!
陈恒不多,郁臻也不可能眼睁睁的瞧着自己的臣子挨揍,毕竟她这人一向护短的厉害。
她使了个眼神,身侧的郁柳立刻心领神会,一枪将何青手里的红缨枪挑掉,直插入马侧的被血浸湿的土里,力气大的震得何青的虎口生疼,若仔细看,竟是裂了一条血缝!
郁柳骑在马上,脊背挺得笔直,一身黑色鹰甲威风凛凛,那通身的气势逼人,一看就并非凡人,他目光冷冽,冰着一张面皮儿,厉呵道:“君主面前,胆敢放肆!”
何青见自己的枪被挑下,更气了,狠狠地瞪着郁臻二人:“乱臣贼子,在我靖国内称帝,人人得而诛之!”
下一秒。
肚子咕噜噜的叫了起来。
大概是觉得在郁臻面前露了怯,脸唰一下就红了。
“没时间伺候你。”郁臻将剥好的鱼肉肠塞进嘴里咬了一半儿,又将剩下的半根塞到郁柳嘴里,邪肆的眸子用余光瞥着他,边嚼边道:“先填饱肚子在来跟朕说这些没用的吧。”
“陈恒,秦雀点兵进城,曲灵,张宝去接应下后防部队和粮草。”
“是!”
众人领了命令各自执行去了,何峰兄弟俩见状想骑马跑到城下通知齐州城的官差赶紧把城门关上,郁臻看出他的意图,凉嗖嗖的道:“城中已断粮三日,你觉得那些百姓还能活多久?”
二人浑身一僵。
嘴硬道:“我齐州城百姓皆是忠心报国之人,又岂会贪生怕死?”
郁臻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你真这么想?”
何峰缄默不言。
何青则是还想与她争论两句,郁臻瞧都不瞧上一眼,抬手轻轻摆了两下,身后的银杀卫立刻上前将二人打下马捆住朝嘴巴里塞了两块破布。
这二人功夫都不差,但奈何长时间不吃东西,加上不久前刚打过一场仗,此时已是疲惫虚弱不看,轻而易举的就被郁柳精心调教的银杀卫擒住。
陈恒点兵回来,见兄长被俘,面露不忍,长了长嘴巴想说什么,可终究一言不发将话藏在了肚子里,默默的跟在郁臻身后骑马朝齐州城而去。
此时齐州太守【也称为知府】何耀文正站在城内的城门口下等着侄子与儿子凯旋,那群绝粮三天被饿的前胸贴后背的百姓们也站在道路两边翘首以盼。
哒哒,哒哒,哒哒……
马蹄铁踩在青砖上的声音清脆,由远及近,渐渐的,黑压压的影子出现在城楼洞子里。
军队从阴影里走出,为首的女人银发异瞳,那异于常人的外表实在另类,有不少百姓都害怕的往后缩了缩,生怕郁臻是哪里来的妖怪。
何耀文到底是当知府的人,虽然也惊讶与郁臻的外表,但并未显山露水,上前一步,拱手道:“齐州城遭此大难,亏得骏阳府城派兵支援,老夫谢过诸位,不知姑娘是骏阳府城的……”
郁臻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望着他,目光凌冽:“朕乃虎威国君主郁臻,从今日起,齐州城由朕接手,划为虎威国国土之内!”
她真是迫不及待的想要向外宣布称帝建制,要不然每次都要解释一下实在麻烦。
何耀文的脑仁一时间有点反应不过来,他僵硬的看向郁臻身后的陈恒,这时才发现他俩大儿子竟不在队伍当中,急切问道:“恒儿,你,你兄长们呢?”
陈恒搔了搔后脑勺,有些难以启齿,不知道该作何回答,眼神飘忽的朝郁臻那边乱瞟。
“何太守不必担忧。”郁臻接过话头,淡淡的道:“外面战乱,怕那个混小子伤了两位公子,为了保证公子的安全,朕已经派银杀卫保护两位公子。”
这话说得好听。
可何耀文又不是傻子,自然能听出郁臻话里的另一层意思,他气极,怒目圆睁死死的瞪着陈恒:“陈恒!你,你这个大逆不道六亲不认的东西,投靠反贼,竟还将你兄长们抓起来!”
陈恒直呼冤枉,可怜巴巴的说没把两位表哥怎么样,不过是暂时看管了起来。
何耀文又是一阵气急败坏的怒骂,胸脯剧烈的起起伏伏,好像下一秒就能双眼一番气死了一样。
“陈恒,太守府在何处,带路。”郁臻没时间跟何耀文扯皮粘牙,她还有一堆事儿要办呢!
“是……”陈恒胆怯的看了一眼快要气晕的何耀文,驾着马,小心翼翼的绕过姑父,在前面领路,何耀文见他如此,更是气得不轻,追在队伍后面不停的骂。
也是个暴脾气的。
张宝则是吩咐银杀卫和兵士将齐州城控制起来,如和在骏阳时一样,只许出,不许进,除了兵士外,每个进城的百姓都必须要经过严格的搜身检查。
前后门严加看管。
前有天府军围城,后有郁臻的银杀卫进城,瞬间岌岌可危的齐州城控制住,一时间人心惶惶,皆闭门不出躲在家中等待着风暴过去,生怕会发生屠城,城中富户,世家更是提心吊胆,毕竟天府军的凶名在外,他们可都是听说过的,现在又来了个郁臻,虽不是天府军,但一样都是反贼,同样令人恐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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