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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3章  当天下人而为之！

人道气运乃是庞大而醇厚之力，最是可知修持自我的佛门道门手段，往日不是没有前来宫中刺杀的道门高手，却无不在这人道气运之下，节节败退，吃尽苦头，人皇先前尚且可得威严霸道，此刻却发现自己的依仗都已经溃散了。

养尊处优数十年，一言则天下惧，一怒则臣民死。

举手投足，则自养出了一种睥睨霸道之气。

然则这等气机并非是此人之所具，而是此位格所有，当其富有九州之财，千万披甲之士不能调动，权位无法运转，而人道气运舍弃而去，当这诸多凑成了威严人皇的要素尽数剥离之时，其也不过只血肉之躯，会恐惧，会慌乱的人。

人皇心中惊恐浮现。

但是当抵达最为惊恐时候，他反而镇定下来，扫过了那些这臣民和将领，忽而大笑，旋即怒道：“乱臣贼子，朕乃人族之皇，死则可以，怎能对你这等，犯上作乱的妖道跪拜之礼？！”

“放肆，放肆！”

他愤怒挣扎着，是真正如此用力挣扎，断裂的膝盖之上鲜血横流，双目愤怒如要喷出火焰来。

因为剧痛，这大笑的声音都如同干嚎，却仍旧抬起头，于旁人眼中，仍旧具有帝王之风，道：“正因为尔等道门如此，朕才扶持佛门以制衡之，而汝今日所作所为，正是国家之大贼，世上之妖道！”

“凡我臣民，都好好看看！”

这等打击，几乎无人可以承受得住，人皇下意识怒吼一声，伸出手去抓，但是却未曾成功，仍旧被那道人按住首级，双手胡乱挥舞了数次，忽而颓唐，呢喃数声，道：“杀了我！有胆量，便来此杀我！！！”

而真正身负气运者，无论其远近，是在京城之内还是在京城之外，远在塞北，都听到了这平淡的声音：“当今之皇，在其位而不谋百姓，以天下为资粮，当罢黜之。”

“咱们两个，是谁胜谁负呢？”

更多气运则是落入了诸多百姓之家，令读书者心神通明，练武者进境百倍，这人皇收敛气运于自身而今截断，还之于天下，当令人间，有书生悟道，武将拼杀，草木兴盛，风调雨顺，一甲子灿烂恢弘，不逊天上。

‘人皇’失去了先前的镇定和谋略，功体被废，身子也几成废人，只剩下愤怒，隐隐歇斯底里，道人不答平淡往前，前面黑压压一片穿着甲胄的人，皆手持兵戈，却因为敬畏而一步步让开，如同汪洋裂开一条道路，兵戈如山尽拜倒，道人语气平和，道：

“始皇？！”

有言‘当以年少，以武封侯者！’，有自比古之名臣，自躬耕的少年书生；

旋即，长剑劈斩而落下。

“什么？！”

声音平淡，却如一言为法。

李琼玉眸子微微瞪大。

于是有人震怒，有人茫然，有人狂喜，天下将变，人道当兴。

远远望见了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化作了人形，秦王和太子的气运之力刹那之间被极大压制！

轰！！！

人皇身上的人道气运显化而出，如一君王，身穿衮服而有十二冕旒，气质幽深莫测。

寻常百姓，只得隐隐有所感悟，不曾听闻什么。

隐隐令得天地沉肃，似乎有闷雷之声滚滚来去，祖庙之中一位位前代人皇之灵位晃动不已，齐齐倒下，每一笔落下，这天就似乎更高一分，这地就似乎更厚一分，人便更是痛快一分。

亦或者【截剑·二】

“不能长生，则得身后之美名，名垂于青史之间。”

四式轮回为剑阵，自极而变，称之【截】！

由死为生，谓之于【劫剑六】

人皇脸色神色微有变化，那道人按在他头顶之手掌不曾变化，左手抬起，掌心之上，托举一印玺，古朴雄浑，磅礴无比的人道气运冲天而起，乃是开创人道气运之人的法宝，几乎化作了一道灿金之色的流光，隐隐然化作了一名气度威严豪迈的男子。

道人自语道：“原来如此，君王大势非一人，乃家国也。”

“那是朕的气运！！！”

背后那人道始皇的气机缓缓睁开眸子，掌中之剑提起，此剑厚重而长，体成暗金之色，剑身一面刻日月星辰，一面刻山川草木；剑柄一面书农耕畜养之术，一面书四海一统之策，刹那之间，平平落下。

人皇道：“求？”

“朕死于你的手，仍旧是一生光明磊落，不屈而死的帝王贤君，而你道门则是闯禁杀皇的贼子，诸大臣仍旧不愿意佛门，朕，咳咳咳，朕还要多谢你，为我扫平了这推崇佛门的最后一步，佛陀归来，吾自可以轮回转世得长生，还得了身后美名。”

他为秦王启用，为其幕僚，虽然不曾入了朝堂，当真做了大官，但是秦王诚恳，有有恒心，当能做一番大事业，只今日忽而微顿，感知到自己体内的人道气运瞬间有被压制之感，神色微有变化，下意识起身，抬眸，远望。

道人淡淡道：“你，是在求活？”

周围臣子已有不顾一切持剑而来的了，太子秦王也在路上。

‘人皇’心态不稳，挣扎许久，忽而怒声，拔出剑来，不顾自己双腿已断，或者已忘却此伤势，要扑杀齐无惑，引动后者动手反击而杀死自己，而今既不能长生，唯求一个痛快死法，以保全自己的身后之名，却才起身就踉跄扑倒。

“吾有三宝，一曰慈，二曰俭。”

他的嗓音因为剧痛而颤抖，但是却仍旧表现出了一副愤怒之下的凛然帝王姿态，死死盯着道人，嘴唇开合：“因佛门而来乎？”

只因为这一个字，是为【黜】！

越往后面，越是沉浑霸道，但是到了最后一步的时候，这道人掌中之剑剑锋一转，旋即抖手一扔，扔到了被废去气运，截断双腿，一手缔造锦州惨案，中州危机，边关让城诸多事情的‘人皇’掌中。

最大的依仗，最大的自傲和一切为之奋斗终生的力量被剥离。

只觉得自己是心中突有一顿。

“你已来此，为何不杀了朕！”

旋即发现，在那影壁之上的【黜】字，竟还缺了一笔！

正因为没有写完，所以这一股磅礴之势就死死顿在了这里，不曾倾泻而出，却又有一种无数无刻不在蓄势的感觉，让人心中惊怖震恐，不知道这最后蓄势成功之后，爆发而出会是怎么样的恢弘。

旋即在京城之中发生的事情，就在这一瞬间浮现在了身负气运的无数人的眼前。

“不过，你猜错了贫道的来意。”

“呵，哈哈哈，你可以杀我，朕本来以为，可以靠着人道气运压制住你，未曾想到，伱这妖道竟不惧怕这力量，倒是吃了苦头……但是，但是那又如何呢？”

落笔以成字！

一笔一划都无比沉稳，蕴含有气运。

人皇看着齐无惑，死死怒视着，以道门观气之术观之，道人可见，这人皇之人道气运，被人皇印玺克制，不能破此神通，但是却可以看到，有另外一股磅礴之势反而在逐渐汇聚，化作了苍茫的野兽异兽，张牙舞爪于其后，狰狞扭曲。

“写完那个字的最后一笔，彻底杀了吾！”

但是后者已经失去了一身的根基。

掌中之剑铮然鸣啸，似为气机所激发，倒插于那影壁之上的【黜】字之上，鸣啸不易。

“三曰，不敢为天下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