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变心的代价(2 / 2)

“我知道,可我控制不住自己!”袁秋跌坐在一张复古宫廷皮椅里,忧伤地说:“琅怎么能这样对我!”

“那是他的太太,而且还怀着他的孩子,他那样也不算过份……”作为局外人,迪拉斯说了句公道话,可不等他说完,就被袁秋犀利的目光给瞪回去。

“怎么不算过份?她不过是他用来制造后代的工具而已!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趾高气扬?如果当初我没有抛弃琅,现在她连给我提鞋都不配!那样低贱的货色,居然依偎在琅的怀抱里,为什么琅可以忍受这么低贱的女人!啊啊啊……”袁秋撕扯着自己美丽的长卷发,再次失控。

“王妃,王妃殿下……”迪拉斯小声地喊道,见她丝毫都没有反应,不由着急。“医生来了……在敲门呢!”

袁秋总算平静下来,她大口大口地喘气,果然听到敲门声。她对迪拉斯做了个手势,说:“告诉他们,我需要安静,谁都不许进来!”

“天呐!”她双手抱头,喃喃地道:“琅,亲爱的,你要逼疯我了!为了你,我要将计划提前……噢,但愿这种地狱般的生活早些结束,上帝!”

穆嫣乘出租车去画廊交画,顺便拿走自己卖画的所得收入。画廊老板对她还算照顾,经常指点她画些符合流行风潮的作品。

“嗯,你这两次送来的人体艺术油画都不错!”画廊老板满意她的一点就通,继而指点道:“不过场景最好换一换,比如说,晚霞下的悬崖,或者是日出时的海滩,那种比较唯美的背景,再加上全裸的美少女,更加吸引人!”

“老板,我这两幅油画的模特费用花了近两千块呐!如果再换到山上海上,费用估计三倍都不够!万一卖不掉,我岂不是赔大了!”

“舍不得孩子套不得狼呗!”老板盯着她清丽的面庞,晃了晃他的“地中海”脑袋,惋惜地道:“很有灵气的画家嘛,怎么就缺少情趣!这种人体艺术油画,画功是一方面,关键情趣更重要!唉,你不懂男人的心理……”

听得头大,她拿了画酬转身走出画廊。

暂时不画人体艺术了,投入成本太高,她决定继续画一段时间的抽象画平复下心情再说,

走到路边,她招手正准备打车,却见走过来一行四五个黄毛小子。

四个男孩,一个女孩,都是十六七岁的年纪,男孩子奇装异服,头发以黄色和红色为主,正值叛逆时期,满脸乖戾之色。女孩窈窕美丽,而且看起来很眼熟。

穆嫣略一思索,想起这个女孩就是前些日子聘请的人体模特,结果被胡大伟中途吓跑的那个。

“臭女人,骗我去你家做模特,指使你老公欺负我!”女孩满脸怒容,对那四个小子指使道:“就是她,她骗我去给她老公欺负,你们扒光她的衣服帮我出气!”

穆嫣大吃一惊,那天的事情完全是意外,想不到对方竟然找了人在画廊外面拦截她算帐。连忙解释道:“你突然跑了,又没有留下任何联系方式,我怎么找你呢?”

她想把两个小时的报酬支付给对方,但却找不到联系方式。其实,她一直等着女孩过来找她,却想不到等来了这个阵仗。

“哼,撒谎!当时我跟你要钱你怎么不给?你指使你的流氓老公辱骂我,还非礼我,把我吓跑了,就不用付钱了是吧!”女孩不依不饶,完全不相信穆嫣的解释,她用尖细的手指戳着穆嫣的鼻子,嚷道:“贱女人,今天你得支付给我双倍的酬劳!拿钱,八百块,少一分就整死你!”

“你怎么不讲道理啊!小小年纪这么蛮横!”穆嫣气得不轻,辩解道:“还没有画完,你就跑了,那幅画等于废稿!我答应支付给你两个小时的酬劳,是觉得你出来做人体模特不容易,对你的同情!你还要双倍稿劳,想抢劫吗?”

“贱女人,敢骂我!”女孩对四个痞子一般的男孩喊道:“你们还愣着干嘛?扒光她啊!”

四个男孩一拥而上,按住了穆嫣,动手剥她的衣服。

穆嫣大惊失色,终于明白了这些人的目的。他们纯粹是过来挑事的,说什么索要酬劳是借口,其实就是想扒她的衣服以报复那日被胡大伟惊扰之仇。

“放开我!你们……干什么!救命啊!抓流氓!”穆嫣失声喊叫,“救命啊!抓流氓!非礼啊!”

冬天穿的衣服多,那些男孩剥起来有些困难,半天就扯下了她的一件薄呢外套,另一个则淫笑着伸手解她的裤子。

过往的行人围聚过来,指指点点,有几个似乎看下去,就喝斥道:“干什么呢?大白天的,这些男孩子怎么耍流氓!快住手……”

那女孩义愤填膺地对围观者们诉说道:“这个女人太坏了,前些日子,她以招人体模特为名把我骗到她家,供她老公非礼调戏,我差点儿被强(蟹)奸了!今天,我男朋友带着他的几个哥们帮我出气,有错吗?”

围观者哗然,前阵子听说有个孕妇把个少女骗回家供老公强(间)奸,没想到现在又出了这种事情,对穆嫣的同情顿时变成了气忿。

“现在的女人,怎么都这么贱啊!想给老公找女人,干脆花钱去找野鸡好了,居然专喜欢诱拐天真少女!”

“找野鸡要花钱呢!诱拐少女不用花钱,真是道德沦丧!”

穆嫣尖叫着哭喊着,没有人上前救她,甚至没有人报警。她绝望地嘶喊:“放开我,你们这伙人渣!我没有……没有拐骗她……她撒谎……救救我……报警啊……”

那个满脸淫笑的男孩终于扯开了她的裤子,她本能地飞起一脚狠踹向他,正好踹中了他的面门!

“哇呀!”男孩捂着被踹破的鼻子,痛叫一声,撒开手。

“韩磊,你怎么样!”女孩惊叫着扶住那个叫韩磊的男孩,看那关切的样子,韩磊应该是她的男朋友。“天啊,这个女人太坏了,她把你的鼻子踢破了!”

韩磊推开女友,抹了把鼻子流出的鲜血,大叫一声,就向着穆嫣扑过去。

“噼噼啪啪!”他揪着穆嫣的头发,连扇了四五记耳光,以报复对他的踢鼻之仇。

穆嫣被打得眼冒金星,嘴角渗血。这还不算,那些小子们顿时像被血腥味刺激绿了眼珠的野兽一般,更加疯狂地撕扯她的衣服。

“救我!救命……”穆嫣凄厉地喊叫着,眼角滴下泪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而她已近衣不蔽体。

她愤怒围观者的麻木不仁,更愤怒这些少年的狠毒,几乎咬断牙根,她深吸一口气,拼尽所有力气,狠狠抓向那个撕扯她胸衣的男孩眼睛。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男孩双手捂眼,有鲜血渗出来,他疼得满地打滚儿。

顿时,其余三名男孩和那个女孩也顾不上再剥穆嫣的衣服了,连忙去察看那个男孩的眼睛。

“韩磊,你怎么样?你到底怎么样?”女孩哭着想按住他。

“呜呜,我的眼睛被抓瞎了!”这次换成了男孩凄惨地哭叫,他满地打滚了,几个伙伴都按不住他,“我的眼睛瞎了!”

穆嫣好不容易摆脱了被当众剥光的命运,她连忙捡起那件薄呢外套披上身,准备拔腿逃走。

慌慌张张地,她差点儿撞上一辆驶来的车。

“吱——嘎!”尖锐的急刹车声,接着车门开阖,走下来一个熟悉的健硕身影。

“穆嫣!”男子好听的嗓音充满了惊恐和诧异,“你怎么这副样子?”

穆嫣停住奔逃的脚步,她努力拉拢那件蔽体的外套,冻得浑身都在哆嗦。周围一片嘈杂纷乱,她好像都听不见。

她披头散发,两颊红肿,嘴角渗血,两条修长的玉腿裸在外面,已经冻得发青。

“穆嫣!”男子冲上来抱住她,嘶声问道:“怎么回事?”

是陈奕筠!她认出了这个抱住她男人是陈奕筠!

她伏在他熟悉的怀抱里,痛哭失声。

陈奕筠抿紧唇,犀利的潭眸射向四周,围观者无不在他冷冽的目光下噤若寒蝉。

那个眼睛被抓伤的少年仍然躺在地上打滚哀号,三个男孩想制住他都做不到。女孩则哭得犹如梨花带雨:“韩磊,你怎么样?我们送你去医院吧,你起来啊!”

略一思索,陈奕筠将穆嫣拦腰抱起,抱进他的车里,脱下外套盖住她被冻青的玉腿,潭眸愈发深暗,他却克制着情绪,用柔和的嗓音嘱咐她:“乖乖在车里坐着,外面的事情我去处理!”

穆嫣坐在温暖的车里,盖着还留有陈奕筠气味的外套,惊悸的心慢慢平复下来。

刚才的她好强悍!自己都不敢相信,她居然踢伤抓伤那个小痞子,最终从他们的手里逃脱出来。

她只知道,她不能被扒光示众,死都不肯!

第一次,她踢伤小痞子的面门,迫于无奈,第二次,她抓伤他的眼睛却是下了狠心的,她誓要抓瞎他,否则他不会放过她!

她从不欺负谁,但并不代表她可欺!

这些小痞子把她逼到了绝路上,她知道不抓瞎他,这场闹剧将继续下去,甚至到最后,一丝不挂的她将被他们绑着游街示众,直到警察来干涉。

她不能等到那一步,必须先一步行动保护自己。

伸出手,尖利的指甲还残留着血迹。作为艺术家,她拥有必备硬件标志之一——尖长的指甲。

今天,她的指甲救了她。

陈奕筠走过去的时候,顺便打了个电话兴师问罪:“颜鑫,我的女人在你手下管辖的地盘上被人欺负,你打算给我怎么交待?”

“什么?你的女人……”颜鑫来不及多说,赶紧道:“我让光头强过去瞧瞧!”

只需一眼,陈奕筠就能看出这几个黄毛红毛小子是在道上混的!他咬着钢牙,心里已经有了整死他们的念头。

先跟颜鑫打声招呼,省得日后说他替他清理门户事先没吭声。

敢扒穆嫣的衣服……这些小子真他妈的该死一万次!

阴冷的目光盯着那四男一女,他在思忖着怎么让他们死得更有节奏!

三天后,院方传来喜讯。凌老太太成功地度过术后观察期,挺过了术后感染和并发炎症双重考验,已经脱离生命危险。

喜讯传来,依凝和凌琅击掌欢呼。他们拥抱在一起,感受着绝处逢生的无比喜悦。

“奶奶总算挺过来了!”凌琅将线条完美的下巴搁在依凝的肩窝里,亲昵地拥着她,静候着见到奶奶的那一刻。

“是啊!奶奶好勇敢坚强,等见到她,我要把这个送给她!”依凝拿出连夜赶做的小红花胸针,准备待会儿给奶奶别在病号服上面。

“呵,你以为奶奶是幼儿园的小朋友?”凌琅被她的举动逗笑了,心里却暖暖地感动。他知道奶奶会喜欢孙媳妇给她准备的礼物,而且非常喜欢。

“都说老人上了年纪跟孩子差不多,要经常哄的!”依凝笃定地道,顿了顿,她又对他说:“等你七老八十的时候,只要表现好,不淘气,姐也会经常奖你小红花的!”

“小野猫,拿爷当小孩哄啊!”凌琅白她一眼,以示不屑。“爷不喜欢小红花。”

“现在不喜欢,到老年期就喜欢了!”依凝很有研究:“科学家说,男人比女人更容易得老年痴呆症,到时候你呆得不辨东南西北,我得经常找点儿乐子哄哄你!”

两人斗着嘴儿,这些天的沉重和压抑全部烟消云散,开心得不亦乐乎。

如果不是惦记着离婚的事情,此时此刻对于依凝来说该是多么幸福啊!

可是,他们的幸福却扎疼了旁观者的眼睛。

不知什么时候袁秋来到他们身边,看着这对儿说说笑笑的亲密样子,不由大受刺激。

袁秋认为凌老太太平安脱险明明是她的功劳,凌琅竟然丝毫都没有想到她,只跟这个小女警打情骂俏,她简直要气死了。

想插嘴,无奈人家两口子情意绵长,她找不到合适的插嘴机会,只好被干晾在旁边。

“咦?这不是传说中美艳无匹,花容月貌,才艺双全的弗德里克王妃吗?”依凝好像发现新大陆般,发现了尴尬立在旁边的袁秋。

凌琅这才发现袁秋的存在!有片刻的怔神,他对袁乏问候道:“身体好了些?”

原来他还记得那天她晕倒的事情!袁秋获悉了这一点儿,并没有丝毫的兴奋,反倒更加伤心委屈。

为什么他都没有去探望过她!

“好多了。”心里恨得牙痒,表面上,她仍然温柔而优雅。“琅,谢谢你记挂我。”

还想再说什么,只见重症监护室的房门打开,凌老太太的病床在医生护士的簇拥下,被推出来。已经脱离生命危险的她将被转入高级护理病房。

凌琅扣着依凝的腰,她的腰身已经不再轻盈,可他仍然爱不释手。“我们过去陪奶奶说说话!”

“嗯!”依凝甜甜地应了声,然后挑衅地瞥一眼袁秋,做了个胜利的“V”形手势。

哪怕披着王妃外皮的小三儿想跟姐斗,姐也不怕!

眼睁睁看着凌琅和依凝成双成对地跟随着医生护士去了病房,觑着他们成双成对离去的背影,袁秋气得握紧粉拳,喃喃地自语:“凌琅,你变心了!我永远都不会原谅你的薄情寡义,你将为此付出代价!”

迪拉斯走过来,小声地提醒道:“王妃殿下,公众场合请注意您的形象!”

袁秋转过头,楚楚可怜地凝视着迪拉斯,委屈地低声哽咽:“他变心了!他背叛了我,你说让我怎么原谅他?”

“王妃,”迪拉斯忍不住道:“他跟他的太太秀恩爱也没有错啊!您已经是弗德里克王子的妻子,没有资格再要求你以前的恋人为你孤独一生呐!”

“混蛋!”如果不是顾忌自己在公众面前的形象,袁秋真想抽迪拉斯一记耳光,“吃里爬外,滚开!”

“呵呵,奶奶居然又戴上小红花了!”凌老太太苏醒后仍然不改幽默,很配合地将依凝奖励的小红花别上衣襟,单调的病号服顿时增色不少。

依凝鼓掌笑道:“奶奶太棒了!这朵小红花受之无愧呢!”

“顽皮!”凌琅习惯性地伸手捏依凝的脸蛋,与其说喝斥倒不如说是纵容宠溺。

“奶奶晕迷不醒的时候,在心里反复对自己说,一定要活过来,要看着我的玄孙出世呢!”凌老太太将孙儿和孙媳拉到身边,一手牵着一个,高兴地说:“果然,鬼门关三日游,又回来了!”

大家被老人幽默的话逗笑了,病房里一片喜庆欢乐。

这时响起敲门声,护士去打开门,见袁秋手捧着大束康乃馨走进来,热情地对凌老太太问候:“奶奶,祝您早日康复!”

凌老太太看到袁秋,似乎有些惊讶意外,唯独没有惊喜或者高兴的神情。半晌,问道:“你怎么来这里了?”

“奶奶,我特意来看你啊!”袁秋见凌老太太并不高兴见到她,便忙解释道:“听说您要动手术,我特意从丹麦带了权威专家医生过来,参与手术!”

“唔,谢谢你了!”凌老太太一个谢字,看似礼貌实际上已经拉开了跟袁秋的距离。

依凝终于明白,这个王妃吹嘘什么奶奶从小看着她长大,感情无比深厚之类的话,纯粹是个人臆想而已。看奶奶的神情,就没有半分久别重逢的喜色,相反,甚至对袁秋有种无法释怀的芥蒂。

袁秋还想再跟凌老太太闲话几句,可是老人却转过头,将目光转向了依凝,接道:“凝凝,继续给奶奶讲些逗乐子的话,哄奶奶多笑笑!”

就这样,一家人继续其乐融融地说笑,把袁秋晾在那里,无比尴尬。

终于,她这个超级电灯泡做不下去了,便黯然转身,走出了病房。

出来后,她捂着胸口,难受地闭上眼睛。

“王妃殿下,您需要吃药吗?”迪拉斯寸步不离地跟着她。

摆摆手,重新睁开美眸,见四下无人,她对迪拉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走近前,然后低声吩咐道:“把凌琅在洛杉矶的行踪泄露给TN组织,告诉他们,除掉凌琅的绝佳机会已经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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