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嫣——戒不掉的瘾(2 / 2)

胡大伟满心悲忿,认为穆嫣无情无义。他好几次再来画廊寻找她,不等他靠近,立即就有保安过来呼喝驱赶。

他又气又恨,远远地站着痛骂一番。

在临江,他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穆嫣。因为温峻智对他留了心,只要他靠近大华别墅区,就有保安拦截住他,毫不客气地驱赶他。

知道是温峻智故意为难他,不让他再有机会接近穆嫣和两个孩子。但他就是不死心,仍然留意着穆嫣的动静。

时不时的,他仍然会往顾家跑,跟顾妈妈痛诉自己的悲屈。顾妈妈虽说不待见他,到底他是宝宝和俏俏的亲爸爸,也就留他喝杯茶,借机劝他别再纠缠。

一次巧合,他听到顾妈妈说起穆嫣在B市举行画展,就留了心。好不容易打听到时间和地址,就急匆匆地赶来了。

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来的时候画展已经结束。不死心地在画廊门口守着,没想到还真让他找到她了。

但僵局丝毫没有半分缓和,穆嫣见到他就如临大敌,根本不肯听他说话。当然,他见到她也没什么好话说。

关于两个孩子的抚养权,穆嫣是铁了心不肯给他,甚至他要求见见孩子都困难。因为穆嫣怕他又拐了孩子不肯还给她,两人简直水火不容。

又怨又恼又恨,胡大伟站在画廊的斜对面,骂了整整一天。休息一会儿,他再去骂,污言秽言,极尽侮辱之能事。

直到画廊里的员工报警,警察以妨害社会公共安全罪将他逮进了警察局。

在警察局,胡大伟收敛了彪悍,老实了许多。他一把鼻涕一把泪地痛诉穆嫣的霸道,说自己思念两个孩子却不能见面,心里忿然不平,无奈之下才出此下策。

审讯的警察见他说得可怜,再说他犯的原本不是什么大事,训诫了几句就放他走了。

出了警察局,天色已黑。胡大伟饥肠碌碌,在附近的路边大排档里胡乱吃了些东西,填饱肚子,便习惯性地走进了一家歌舞厅。

去歌舞厅里消遣是他的爱好,一直没有改变过。尤其喜好观赏各种各样风情万种的美女,有时候他可以连饭都忘记吃,饿肚子也不在乎。

生活如此悲剧,再不自己找点儿乐子,真该去自杀了。

胡大伟花了十五块钱买了张门票,进去后就挤到最里面,找了个最佳位置可以供他对着台上热舞的女郎流口水。

找好位置,摆好姿式,他可以张大嘴巴流口水直凌晨深夜,直到快散场了,才恋恋不舍地离去,胡乱找家小旅馆栖身。

自打被焦美云骗走最后一笔钱,他心灰意冷,再也没有心情去做生意。仅剩下两套房产,一套自己做栖身的窝,一套放在那里增值。他知道不能再动了,再胡来,下辈子恐怕连栖身之地也没有了,只能去住街边的垃圾筒。

好在今晚跳钢管舞的女郎个个很漂亮,看得他眼花缭乱,其中有个身材最好的,简直看得他眼睛都直了。不过越看越觉得不对,那个身材火辣衣着清凉的美女咋那么眼熟呢!

定睛打量一番,他可以确定她就是焦美云!

尽管浓妆艳抹,尽管衣不敝体,毕竟一起生活过那么久,他还是能准确地认出她。

“臭表子!”仇人相见分外眼红,胡大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攀爬上一人高的舞台,对着正绕着钢管卖力热舞的焦美云冲过去。她浑身滑溜溜的,不太好抓,他就掂起脚,一把揪住她如云的发髻,扬起手,“啪啪”两记耳光。

飞来横祸,焦美云被打得不辨南北,眼前金星乱冒,待到认出是胡大伟,不由着了慌。

“骗我的钱拿出来!”胡大伟掐着她的脖子,大喊大叫:“我的一百万,还给我!”

台上台下顿时大乱,有惊叫的,有逃跑的,一时间乱成一锅粥。

场里站着的保镖醒过神,齐刷刷地飞奔上舞台,很快就把抓着焦美云不放的胡大伟拉扯开。

“咳咳咳!”焦美云几乎要被胡大伟掐断气,好不容易挣脱出来,捂着自己的脖子,便想逃之夭夭。

“别跑,臭表子,还我的钱!”胡大伟着急得要命,想去追却被众保镖按住能弹不得,只能急得跳脚。

转眼间,焦美云趁乱逃得不知踪影,胡大伟却因为故意捣乱妨碍人家做生意,被拎下台去,按到个阴暗角落里挨了顿狠揍。

被打得一佛出世两佛升天三魂离壳,最后胡大伟被丢到了离歌舞厅不远处的垃圾筒边。

他摸摸被打破流血的鼻子,悲从中来,放声大哭。

世界上还有比他更倒霉的男人吗?老婆离婚,带着两个改嫁,还不许他见孩子。新欢是个骗钱的狐狸精,把他最后的老本骗去跟小白脸私奔。

来讨还公道,先是被抓到警察局训诫,后是被人揍得鼻青脸肿,天理何在,公道何在。

正当他沉浸在忿懑伤心中,却听到一个很细小的声音说:“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瞧瞧?”

胡大伟回过头,见说话的人竟然是焦美云,眼里顿时喷出火来。“贱人,你还敢见我,是故意想看看我多么狼狈是吧!”

焦美云换了平常的衣服,漂亮的脸蛋还没有卸去残妆,显得有些怪异。她的神色含着惭愧和歉疚,呐呐地道:“你不该在舞厅里找事,那不是找打吗?”

“操你妈,我找打……还不是被你害的!”胡大伟还没忘记讨要他的钱。“还我钱来!”

“对不起!”焦美云小声地说:“钱都被马建龙骗走了,我现在也没钱啊!假如我有一百万……也不会到这种三流舞厅里跳热舞!”

胡大伟的心那是拔凉拔凉的,感情焦美云骗了他的钱跟马建龙私奔,结果又被马建龙给骗了个精光,最后沦落到在低档的歌舞厅里卖艺。

半晌,他怒骂道:“该死的臭表子!”

焦美云瑟缩了下身子,似乎很难过的神情。突然她又强彪起来,非但没有躲避还硬往胡大伟的怀里钻。“我是该死!我骗了你的钱跟马建龙那个杀千刀的私奔,又被他无情无义地骗了个精光还惨遭抛弃!我活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你打死我好了!”

她主动抓起胡大伟的胳膊,让他打她,边哭起来。

胡大伟见她这幅神态,反倒收敛了凶悍之色,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呜呜……”焦美云悲啼着抱住胡大伟,哽咽道:“我好恨你!”

“你恨我?”胡大伟听闻这话,真想捏死她。

“如果你不猜疑我和马建龙,我根本不会离开你,也不会沦落到如此地步!”提起往事,焦美云简直悔青了肠子。“我觉得你对我不好,就打掉你的孩子,拿你的钱跟马建龙私奔。可是……我忘记了,他抛弃我一次,就会抛弃第二次!”

“活该啊你!”胡大伟一点儿都不同情她,抬起手想打她,见她哭得如此可怜倒下不去手了。

“我活该,都是自找的!”焦美云抬起头,脸上的妆容被泪水冲花了,看起来一塌糊涂。“呜呜……胡大伟,你现在过得好吗?有没有再跟她复婚?她还肯跟你吗?”

“废话,别故意给我添堵!”提起穆嫣,胡大伟自然是气不打一处来。

两人靠着垃圾筒,一个大骂穆嫣没良心,一个大骂马建龙是混蛋,骂着骂着,不知道谁先停下来,最后都没了动静。

互相看了看对方狼狈的模样,竟然苦笑出声。

“大伟,如果我回到你的身边,你还肯再要我吗?”焦美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拿掉了那个孩子,年轻气盛犯下的错误果然不可饶恕。

“不要!”胡大伟拒绝得毫不犹豫!

“我、我不要你的钱……”焦美云犹豫了一下,又说:“我赚了钱都交给你保管!我也不要名份,只要能让我留在你的身边……只要能让我重新给你生个孩子,我可以什么都不要!”

失去了才知道珍惜,痛定思痛,焦美云知道自己错了。跟胡大伟在一起的时候,他对她的确很好。如果她不跟马建龙藕断丝连,如果不是一时意气用事铸成大错,现在她和他是很幸福的一对儿,还有他们的孩子,将会是幸福的一家三口!

接连遇人不淑,她心力交瘁。在欢场上混久了,看惯了男人的德性,对着她诱人身体流口水的男人大有人在,但真正想娶她做老婆的却凤毛鳞角少之又少。

胡大伟不会再相信她,可她仍然不死心,再拼一次试试能不能挽回他。

听到焦美云不用他养,赚了钱还会交给他,这让胡大伟动心了。他狐疑地盯着她那张被泪水和浓妆污脏得一塌糊涂的脸,哼一声:“你说真的?”

“真的!”焦美云抓住他的手,娇声道:“我真心知道错了,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美国,洛杉矶

陈奕筠来欧洲半年多,除了跟凌琅联络,几乎斩断了以往所有的联系。

半年多的时间,他在欧洲军火界取得傲人的成就,令黑白两道闻风丧胆。

也许是心无旁鹜,他全身心地投入拼杀,捷报连连,势如破竹。

凌琅曾经笑言,陈奕筠如此勇猛,连他都要忌惮他了。这句玩笑话里掺着几分真心,现在的陈奕筠自成一派,已经脱离了他的控制,也不是他能控制得了。

有凌琅在背后提供支持雄厚的资金和优秀的人才,陈奕筠在前线拼杀出了一条血路,他的手段和魄力震惊整个欧洲黑道。原本凌琅几番努力都收效甚微的目标,他竟然一鼓作气地拿下来了。

他的狠戾,他的果断,他的精明,令他在诡异多变残酷无情的黑道拼杀中屹立不倒。

在美国的军火界占领了半边天之后,以此为据点,开始扩展势力。陈奕筠懂得把握节奏,拼下一个目标之后就留出休养生息和韬光养晦的时间。

现在,他就处在暂时休整的阶段。

庞大而华丽的建筑物,里面布置装饰得远比外面看到得还要奢华无数倍。各种肤色的高大男子身着黑衣西服,像木桩一样站立在那里,戒备森严。

没有人可以随意进入到这栋神秘的建筑物里,也没有谁能窥探到主人的庐山真面目。

陈奕筠行踪诡秘,没有谁能掌握他的藏身之地,只知道这个威振欧洲的华裔新秀带给军火界太多的意外。

谁也不知道,此时此刻,陈奕筠有没有在里面,更不知道他究竟在里面做什么。

刚刚送走了一位新结识的盟友克莱斯,曾经是西班牙东部的军火商,后来到洛杉矶发展,近几年声势渐长。

陈奕筠跟克莱斯有着相同的嗜好和目标,那就是征服美国的军火界。他们都是闯入的外来者,短时间内就算是再勇猛也无法一口吞天。结盟出于现实的需要,互利互助。

送走了狡猾多端又凶残多疑的克莱斯,陈奕筠折回身,有些落寞地点燃一支烟。

从离开临江之后,他就不碰酒了。黑道拼杀诡异莫测,他必须保持清醒的头脑。偶尔他会吸一支烟,用来镇定情绪。

把最近几天的事情在脑子里飞快地过了一遍,分析利益冲突和厉害关系,做出最佳的应对方案。什么人该镇压,什么人该拉拢,什么人该利用。

他做事只求效率不择手段,目的达到即可,何必拘泥形势。

不过,今天他的脑子一直静不下来。盘算着事情,有张清丽的容颜就会不由自主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扰乱他的心神。

这种情况以前经常发生,不过最近几乎完全戒掉了,这怎么又旧病复发。

他发誓不再思念那个女人,也不再想着她。为了能做到这点儿,实在不容易。特意聘请了一位心理学家,经过催眠治疗帮助他遗忘她。

铁了心要忘掉她,用尽了各种法子,有一段时间居然奏效了。可惜,稍稍松懈的时候,她又如附骨之蛆般占据了他的心田脑海,挥之不去。

她对他来说远比毒品更可怕,因为她是怎么都戒不掉的瘾。

掐灭烟支,陈奕筠索性放纵自己去想她。不就想一会儿吗?无所谓!

两人隔着半个地球,遥远到连思念都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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