隆科多看得清楚些,连忙道:“这是皇命,与父亲无关呀。”
叶克书立刻道:“那就请父亲现在进宫向皇上陈情,请皇上收回成命。”
佟国维皱眉,“不可,皇上金口玉言。”
他向皇帝上折子请求与妻离异,现在又去请皇上收回成命,那岂不是拿皇上当傻子耍着玩,皇上再是亲外甥,佟国维也不敢。
他吩咐儿子们,“事到如今,也只能如此了。你们母亲行为不端,合该有此一劫,罢了,你们两兄弟替她收拾东西,送她回娘家吧。”
赫舍里夫人哭得老泪纵横,“我不走,我嫁入佟佳氏几十年,就是死也要死到佟佳氏的屋里!”
佟国维不耐道:“你明知皇上深恨赫舍里氏一族,却想着以不参加皇后娘娘封后大礼之事作为威胁,让隆科多去捞你那个弟弟。你犯了两条大罪,其一,对皇上对不敬,对皇后不敬;其二,你身为佟佳氏的媳妇,吃里扒外,意图将我佟佳氏一族引入万劫不复的境界。我佟佳氏要不起你这样的媳妇,你照旧回自己家去吧,你的嫁妆也一并带回去。”
老父说出这样的话,其他人再不敢说什么,屋里只剩下赫舍里夫人哭天喊地的声音。
因佟国维已经给儿子们分了家,叶克书只能把赫舍里夫人带回了自己家。
他派人先回府让主母收拾屋子给赫舍里夫人住,叶克书的夫人那拉氏听完了下人的禀报,眉头立刻就皱起来。
赫舍里夫人仗着生了一个皇后女儿,高傲得很,对待儿媳妇并不软和,那拉氏不喜欢这个婆母。
现在公爹与婆母离异,丈夫又把她接了来家,那自己日后岂不是要跟她住一起了,那拉氏极度不愿意,对那下人说:“你回大爷的话,就说主母不在家,去了公主府上看望公主。”
她的公主儿媳妇性子温顺,那拉氏与公主相处得很好,她不想在家待着,干脆去公主府上避几日再说。
叶克书带着母亲回到自己家,冷清清的,再一问,夫人不在家,赫舍里夫人气道:“她这是故意的呢,不把婆母放在眼里。”
“额娘,您少说几句吧。”叶克书也有些心烦,他因大阿哥夺嫡之事受到牵连,免职在家,正寻谋起复,现在碍于孝道带了母亲回来,日后都不知道是否对自己的前途有所妨碍。
想想额娘素来最疼爱他,叶克书勉强压住心里的不满,让人赶紧收拾了一间屋子安置赫舍里夫人。
赫舍里夫人恨恨道:“就算我与你父亲离异,那我也孝懿皇后的额娘,明日我便递牌子进宫,请皇太后替我做主。”
……
赫舍里夫人请求进宫觐见宁寿宫皇太后的名牌被直接送到了乐盈这里。
宁寿宫总管太监恭敬地说:“皇后主子,太后娘娘说她年纪大了,精力不济,实在无心接见赫舍里夫人,特命奴才将夫人的名牌转送到您这里。”
乐盈道:“名牌留下吧,你回太后娘娘,就说我知道了。”
宁寿宫太监告辞离去。
乐盈不禁感叹:“看看,同样是做嫡母的,皇太后也太会做人了!”
从来不多事,更不曾给皇帝难堪,所以玄烨投桃报李,待她也非常好,这才是一对和谐的母子啊。
紫檀问道:“那您打算见她吗?”
乐盈很干脆地说:“不见,我干嘛见她给自己找不自在,她现在都不是我嫡母了,跟我没有一枚铜钱的关系!”
真是的,好好的皇后嫡母,皇帝舅妈不做,非要折腾,现在正如玄烨所说“遂了她的心愿”,赫舍里夫人该高兴才对哇。
“高兴”的赫舍里夫人连最后一条求救之路被堵住了,天天以泪洗面,她现在就是后悔,以前她是风光的国舅夫人,就是皇帝见了她,都对她尊敬有加;再对比如今,犹如从天下跌落到泥里,昔日的风光荡然无存。
因皇帝诏书中令其脱离佟佳氏,回娘家居住,叶克书也不敢多留她,只得将她送回娘家,依附赫舍里夫人的族侄过活。
封后礼正在有条不紊地筹备过程中,少了一个赫舍里夫人,似乎没有任何影响,而赫舍里夫人少了佟佳氏主母的名号,昔日追捧她的人纷纷离开,就是同族的人背地里也都暗暗笑话她,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这场风波皇帝处理的爽快,但不可避免带来了不好的后续。
玄烨诏令佟国维与赫舍里氏离异的原因是赫舍里氏非议皇家,为索额图及其同党鸣不平。
他完全把乐盈撇清出去,但对于这个官方理由,人们都有无数种阴谋猜想。这件事不可避免成为京城年度八卦之首。
同时,因为开了这样一个离异的先例,短短半个月了,八旗世家就出了几例夫妻闹离异的事情。
玄烨训斥了这几人,同时特意下了一道圣旨,言明佟国维与妻离异之事只是特例,不可效仿,否则必定严惩。
正巧在此时,京城出了一桩奇事,某位大人的小妾给他送了一顶环保帽,据说奸夫是这位大人的八拜相交的异性兄弟,这位大人新得的小儿子可能也不是他的。
这种香艳八卦立刻就吸引住了京城百姓们的目光,渐渐无人再谈国舅离异的事。
这波公关过去,就进了十一月,封后大礼的吉日即将到来。
乐盈已经试穿过一回皇后的吉服了,皇后吉服与皇贵妃吉服非常相似,只有颜色与头冠、朝珠有细微差别,但穿啥衣服都是其次的,最重要的是礼仪呀。
康熙五十年十一月十六日,乐盈正式行皇后册封之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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