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虞臣站了起来,将手按到阿洛的肩头,凤眼一挑对着绿腰说:“行啊,等他做完我四十年的仆人,阁主再来寻他不迟。”
我凭什么要给你当四十年的仆人,我疯了?阿洛很想将胡虞臣按住肩膀的手推开。
绿腰突地一下也站了起来,他的眼神变得阴戾。抬手间,榻上的扶手被劈成两半,他咬牙说道:“胡兄调侃我!”
胡虞臣脸色一变道:“阁主要跟我兵戈相见?”
这就要打起来了,这是两男争什么的节奏?堂上气氛怪异而紧张。
好嘛,原来不关我们的事。北冥怪默默地瞟了身边丑得厉害却打扮得花枝招展的雉鸡妖一眼,审美观唰地一下就崩溃了,坏了,亏了!一晚上都在挨着丑鬼坐,早知道就不来了,还是寻凤璎宝珠要紧。
灵龟老背着包袱,拄着拐杖一副准备逃跑的架式。
赤蛇妖抱着蝮子怪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余者……
“哈哈哈……”长信侯忽然笑起来,他越众而出,对着上首的绿腰一点头,对着下首的胡虞臣一点头,然后说:“两位都是玩笑,都是玩笑,切莫为了玩笑而伤和气。”
可惜颇为冷场,绿腰忿恨地盯着胡虞臣。胡虞臣不甘示弱同样回瞪过去。
于是,长信侯继续卖力地劝和道:“一切以和贵,其实大家……”
他的话没说完,就被蠹妖哼得一声打断。蠹妖腾地一下从座位上站起来:“你们要打就打,找凤璎宝珠要紧,恕我不奉陪各位。”跟着蠹妖象一阵旋风刮到了门口。一瞬间,他又象一阵旋风刮了回来,应该是摔了回来。
众妖眼前一花,黑山的暗夜使荀末已然站到了大厅之内。
荀末冷着一张脸瞥向众妖。如果说蠹妖是一张僵尸脸,那么暗夜使就是一张冰山脸。只是这张冰山脸,五官长得秀气绝伦,十分标致,是与绿腰、阿洛不同的美。
黑山是一个传奇,三百年前于妖界崛起,一直以古怪、强大、神秘而著称。
据说,黑山妖王的灵力非常强大,强大到修仙门每次号召清剿妖界都会自动无视掉黑山。向黑山妖王挑战过的人族、妖族几乎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就连黑山派出来的冥灵、虫怪等也是轻易对付不了的。
据说,黑山妖王很会享乐,黑山有着世上最美的冥灵、夜姬。黑山每隔十年,便会到人界、妖界挑选美人,凡是选中的没有一个能抗拒的。
据说,只能通过声音来辩认黑山妖王,没有谁见到过他的真面目,去朝拜的妖怪、服侍的侍者、冥灵,欢好的美姬,他们都看不清他的脸。
据说,去黑山的路是一条迷径,即便去过的也说不清。
有些是通过水路过去的,只记得四周是一片白茫茫的水路无边无岸,耳边只是一片欸乃的桨声,在以为没有尽头时便会听到船舷触岸的声响。
有些是从陆路过去的,穿过无数空旷的只容一人行走得狭窄巷子,两边皆是无人烟的高高的空房子,唯一能听到的声音便是一股股从地狱深处传来的阴戾风声。
有些是从空中过去的,不过所见的并不是蓝天白云,四周都是苍然的灰色,压抑的气流从身边掠过,无边无际的悲凉。飞在上面一不小心就会失了心智,从高空下落摔成碎片。
据说黑山的暗夜使非人非鬼非妖非仙,是个十足的怪物……
于是众妖默然、默然。
别人怕暗夜使,我可不怕!绿腰打破厅中的肃静,他的一双睛睛变得非常幽深,盯着暗夜使荀末道:“暗夜使来我琅阛阁何事?”
荀末冷冰冰地回道:“凤璎宝珠之事。”
“宝珠不在我处,它与我琅阛阁有什么相关?”
“想一观亟酃镜。”
早有传闻,琅阛阁中的亟酃镜能窥测玳山和茫市以及周边的灵力波动。既然黑山的暗夜使都想一观,想来果然如此。
那么我们来茫市,不都在他监测之下?那么凤璎宝珠若使用灵力,不也会被它查到?众妖看向绿腰的眼神变得大为深奥。
突然间,绿腰换了一幅神情,对着荀末妖异地一笑:“久闻暗夜使,为世间少有之绝色,今日一见果真如是。”
面对着绿腰的赞词,冰山荀末不说话,冰山的脸上毫无表情。
绿腰跟着笑道:“暗夜使来我琅阛阁,我当扫榻相迎。”他对着荀末做了一个请的姿式。
荀末没有理会邀请,他冷森森地凝视着对方重复说:“借亟酃镜一观。”
绿腰的眼睛瞟向胡虞臣、阿洛,瞟到胡虞臣按在阿洛肩头的手。那一息间,隐忍的怒火突地一下窜出来。他的眼睛发红。我要的东西绝不放手!但在到手前,我得冷静,于是他对荀末说:“你不能白看,即使你是黑山的暗夜使也不成,你得拿东西来换。”
“什么东西?”
绿腰笑了,笑得满身的风华。他指着阿洛说:“我要玩他,你把他抢过来送给我。”
荀末顺着方向,望向墙边的阿洛,一刹间,他看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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